“喏,消過毒的,放心看吧!”蔣三爺把一個信封遞給了蔣屹尊。
大侄子略帶疑惑地接過來,看見封麵的字跡,便會心地笑了,“謝謝三叔。”
做叔的也跟著扯唇,“論起玩兒浪漫,姑娘家總是花樣百出。尤其是小女孩,總能弄出你想象不到的樂子。”
瞧這口吻,就好像他在感情生活中多麼成熟似的。
豈不知,男人都是孩子,沒一個真正從皮兒熟到芯兒的。
接下來的時間,蔣屹尊便開始心不在焉了。
有一句沒一句地跟三叔搭茬兒,還時不時地打兩個哈欠。
蔣三爺終於忍無可忍起身,“想趕我走就直說,何苦戲精附體!”
結果,戲精本精不止沒有解釋,甚至連道別的話都沒說,目送“鴻雁”氣哼哼地離去。
房門關合,蔣屹尊便迫不及待地拆信。
信封內隻有一頁紙,清秀的字跡鋪了三分之二的地方,還有三分之一是空白的。
細細品讀,每一句都是思念之情,描述得極致又不露.骨。
沒想到一個理科學霸也能寫出這樣纏綿悱惻的詞句來!
蔣屹尊便更想抱抱她了!
還有,想聞她身上的味道。
他有點後悔,——之前何必那麼決絕地請三叔限製她的出行自由呢?
原本隻是不希望她看見他生病時的矬樣子,誰知卻要麵對蝕骨的相思苦。
呼,忍吧!
待讀到最後一句的時候,他又展開了愁眉。
女孩說,“給你留了少半頁紙,用作回信,不許不寫,哪怕畫個圈圈、留個‘閱’字也成。”
蔣屹尊喘籲著笑起來,虛弱又開心。
不過,他到底還是沒有寫上隻言片語。
倒不是不想寫,而是身邊沒有筆。
為了不讓女孩失望,他做了點小動作。
下午,三叔又來探視,他便托三叔把信件交還給俏俏。
“怎麼還帶退信的呢?你想幹嘛?故意惹她生氣?”蔣少恭打量著信封,搞不懂侄子的意圖。
封口處粘著醫用膠帶,左一層,右一層,很慎重的樣子。
蔣屹尊不予解釋,“三叔,你隻要把信交給她,她就什麼都明白了。”
蔣三爺意識到這兩個人在耍花槍,便不再追問。
等到第二天早上,蔣三爺再來的時候,捎給了蔣屹尊第二封信。
大侄子依舊是按捺不住想看信,早早地就把叔叔給冷落走了。
撕開信封,一支筆隨著信箋掉了出來。
瞧,小丫頭果然冰雪聰明。
旋即,第一句話就把蔣屹尊給逗笑了。
“哥,你渾身上下的毛沒有一根是直的,敢問這粘在回信上的東東到底出自何處?”
俏皮得令他想啃她一口。
依舊是留了三分之一的空白,等著他去書寫。
戴俏以為這次終於能看到洋洋灑灑的思念之情,然而並沒有。
下午,蔣少恭從醫院回來,給她捎來了編號為2的信封。
女孩迫不及待地打開,但見空白處就一句話。
“蔣屹尊愛戴俏,蔣屹尊想戴俏。”
一筆一劃,鄭重其事,跟印刷體似的。
戴俏深諳這十二個字的重量,抿唇笑了好久。
直到吃晚飯的時候,她依舊甜甜地淺笑。
駱心對此十分不解,便在入睡前跟老公提及此事。
蔣三爺輕嗤一聲,“你是沒看見屹尊收信時的表情!原本就一臉病態,偏偏又眼含桃花,嘖嘖,真是叫我不知道如何形容……”
說話間,大手伸進了媳婦的衣領。
駱心了解他的不易,並沒有打他的手。
結果……
沒幾下,他就把她摸睡著了。
反過來,蔣三爺卻把自己的火堆燎得旺旺的。
大半夜的,他不得不弄個涼水澡來壓火。
其實駱心是想分床睡的。
提了好幾次,蔣少恭都不同意。
他怕她一個人睡會出問題。
就算不會從床上滾下來,踢被子、做惡夢總是不可避免的,這不都是他擔心的事兒麼!
忍吧,總是有盼頭的!
要說這蔣三爺吧,不過是在外麵看起來凶巴巴的難伺候,實則對親人真是沒的說。
不僅晚上要回來照顧身懷六甲的小媳婦兒,白天在忙公事之餘,還得為侄子做一隻不知疲倦的老鴻雁。
二十多天以後,醫生終於肯放蔣屹尊回家休養。
一大早,蔣二爺的車子便停在了“戚公館”大門口。
名義上,他是特意來載戴俏去醫院接蔣屹尊出院的。
實際上嘛,估計也是想多瞧某人幾眼。
然而,蔣三爺大加防範,愣是沒讓妻子露麵。
出門的時候,蔣二爺按捺不住追問,“沁沁呢?不一起去嗎?”
堂弟沒睬他。
他不死心,又去問戴俏,“俏俏,你心姐去哪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