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屹尊跳下床去,隨手把邊幾上的浴巾圍在腰間。
衛生間和衣帽間挨處尋了個遍,都沒有女孩的蹤影。
打她電話,鈴聲卻乍然響起,原來手機就放在窗前的搖椅上。
蔣屹尊忽然有點慌。
他回隔壁房間找了套衣服穿上,下樓。
路上遇見孔嬸兒,向她詢問女孩的去處,無果。
一直問到門衛,終於得到了確切消息。
門衛說俏小姐天剛亮就出去了,一個人,背著雙肩包。
問她怎麼這麼早,隻笑著回答“上學去”,樣子沒什麼可疑。
蔣屹尊立刻給薑一橙打電話。
對方的聲音有點懶,“……戴俏?她不是請假了嗎?”
“請假?請什麼假?”蔣屹尊的聲線能凍死人。
薑一橙趕忙回道,“具體怎麼回事我也不知道。反正,上課之前輔導員跟大家說,戴俏病了,要請一段時間假。小實習就要開始了,假很容易請……”
不待她說完,蔣屹尊決然收線。
他沒有打電話到老師那裏求證,——薑一橙不會撒謊,這一點可以肯定。
再者,當務之急是要找到俏俏,而非追究她請假的原因。
蔣屹尊立刻打電話吩咐下去,上天入地都要找到離家出走的女孩。
深知自己資源有限,他又分別跟三叔和二叔聯係上,請他們幫忙找人。
整個蔣氏家族都動了起來。
而此時此刻,戴俏就藏在蔣府隔壁的尚都大酒店。
幫她匿身的不是別人,正是宮雲澤。
他懂得燈下黑的道理,斷定蔣屹尊不會到這裏來查,所以暫時把戴俏安頓於此。
“你真的願意跟我去非洲?”這已經是他第四次出言確定。
戴俏不厭其煩地點頭,但是不想說話。
她早就開始思念屹哥了。
不曉得到了地球的另一邊,會不會想得肝腸寸斷。
可是她又不能不走,不能不顧那個將要不久於人世的祁檸。
屹哥,祁檸,祁小天,他們三個才是一家人。
戴俏從小失去父母,對家庭的重視和渴望程度都是超乎常人的。
她希望那一家三口能夠過上團圓的日子,哪怕幾天也好。
等她從非洲回來,如果屹哥仍舊對她念念不忘,他們還可以再續前緣。
戴俏並沒有把這些想法留言告知,她不要屹哥覺得她有多麼偉大。
事實上,她也確實沒那麼偉大。
逃走的初衷,不外乎是不希望他為難,不希望他有遺憾,不希望為難和遺憾都是因她而起。
至於她所求助的宮雲澤,跟她是有君子協定的。
他答應不會勉強她做任何不想做的事情,她才決定去非洲待上半年。
否則,打死她也不會送羊入虎口。
她相信宮雲澤能說到做到,她相信自己的判斷。
宮雲澤陪她待了一整天,一起吃過晚飯,他才離開。
其實他並未走遠,跟她也就隔了不到一百米。
——尚都大酒店左側毗鄰蔣府,右側就是宮市長家。
天黑之後,戴俏拉上厚厚的窗簾,開了燈,抱著雙膝坐在大床上發呆。
宮雲澤說簽證等各種手續都由他來負責,估計六天之後就能跟他一同赴非。
也就是說,六天後,她和屹哥就要天各一方了。
戴俏扁扁嘴,眼淚潸然而下。
正抑製不住抽泣,門鈴響了,很急促。
可能是宮雲澤,他走的時候忘了拿耳機。
戴俏抹著眼淚下了床,去門口打開了房門。
然,不待看清來人,就被一個結實的臂彎給帶回了房間。
在床上躺穩,她才看清懸在上方的那張臉。
“屹、屹哥……”喃喚出聲,淚水模糊了視線。
滾燙但略微幹涸的嘴巴吻了下來,狠吮她的櫻唇,帶著懲罰意味。
戴俏沒有反抗,猶豫了一下,雙手環住了男人的脖子。
結束親吻的時候,她還摟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