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駱心差點沒能起得來床。
渾身上下的骨頭和肉都在疼,腦袋更是重若千斤。
她知道自己病了,心病多過實病,藥物是無法完全治愈的。
遂,沒有聲張。
吃早飯的時候,閻肆瞧出來她胃口不好,關切地問了兩句,都被她給敷衍過去了。
他以為她還在賭氣使性子,便沒有多說什麼。
但,他的注意力一直落在她身上。
昨天在健身室和主臥房發生過的那些秘事,好像一把無形的鑰匙,開啟了他身體裏的一道機關。
閻肆也搞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變化,總之,一切都不一樣了。
這種莫名的轉變令他有點懊惱,吃到一半便放下筷子,連招呼都沒和她打一聲,就起身去公司上班。
閻肆不再親自駕車,而是讓小趙做司機。
——左不過有瞳瞳這張王牌在手,不怕小女人會翻出他的手掌心。
如此一來,閻宅便隻有王廚子在空閑的時候兼任監視工作。
這個人比較懶,基本等同於廢物。
駱心自由了不少,心情反倒更加煩躁。
午飯過後,她試著用客廳的古董座機給閻母打了個電話,沒想到居然通了。
保姆已經帶著瞳瞳抵達位於美國舊金山的閻家。
駱心向閻母請求跟孩子通電話,對方稍作躊躇,終於還是同意了。
“媽媽……”瞳瞳對著電話輕喚一聲,接著便止不住地啜泣。
稚嫩的嗓音有點沙啞,應該是一路上沒少哭。
駱心忍痛喃哄,“瞳瞳乖,一定要聽奶奶的話,過陣子媽媽和爹地會去看你的!”
孩子信以為真,立刻破涕為笑,“好,瞳瞳會乖乖的,媽媽和爹地要早點來看瞳瞳哦!”
懂事得叫人心疼。
當媽的還想再叮嚀幾句,閻母已經讓保姆把孩子抱走了。
瞳瞳的聲音漸漸模糊,直至徹底消失。
電話那頭安靜了幾秒鍾,閻母才開口說話。
“駱心,阿肆對你是什麼心思,你心裏很清楚。我想你也應該知道,阿肆想要報仇的決心是不可撼動的。我會照顧好瞳瞳,也請你不要阻擋阿肆報仇的腳步。”
稍事停頓,繼續說道,“作為母親,隻要是對孩子有利的事情,我們都會不計成本地去完成。所以,就算是為了瞳瞳,你也要支持阿肆,對不對?”
兩段話合在一起,就是完整的威逼利誘。
這個帶著神秘色彩的婦人確實不是尋常角色。
駱心順著她的話茬接了兩句,“媱姨,把瞳瞳交給您撫育,我很放心;同時也請您安心,我絕對不會拖肆哥的後腿。”
表明心跡,接受互惠條件。
電話那頭傳來滿意的輕笑,“好,就這麼說定了。”
收線之後,駱心悵悵地靠在沙發上,揉著發脹的太陽穴,陷入了沉思。
倏地,身旁的座機鈴聲大作。
駱心被驚得直撫心口窩。
稍微安了下心神,她拿起了聽筒。
“喂,你好……”
話沒說完,對方攔了過去,“沁沁,是我。”
聽見蔣宇崇的溫聲軟語,駱心的腦袋更疼了。
“打錯了。”果決地回了三個字,“嚓”一聲掛了電話。
怕對方再打來,她索性摘了聽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