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拉震驚了。
花豹什麼都吃的習性她知道,可她的妹妹是一隻獵豹啊!花豹吃獵豹就算了,獵豹怎麼可以吃獵豹?
即使是在極度饑餓的情況下,貓科動物也很少會吃同類,這是為避免同類相食感染脘病毒的本能的保護機製,而她的妹妹,即將成為打破這種傳統的先驅者。
要是她們的母親知道了,該怎麼想啊?
薩拉深深沉浸在妹妹長歪了的悲痛中,即使艾瑪在翻譯過後立刻表示“我不會吃你的”,也沒能讓她感覺好多少。
不吃她可能是出於血脈親情,將來遇上了其他獵豹怎麼辦呢?
她該怎麼告訴同類們,她們一族中出了一個花豹教出來的叛徒?
喬安娜完全不知道她在薩拉心目中已經陰差陽錯從‘稱職的養母’變成了‘惡毒的後媽’,薩拉因為受的打擊太大,暫時沒了逃跑的心思,原地趴了下來。
喬安娜還以為遊說有效,倍感欣慰,清理完食物殘骸回來,也在一旁趴下,招呼兩個孩子過來。
她照例檢查了辛巴的傷勢,確認恢複情況良好,把辛巴的腦袋往懷裏攬了攬,又舔了舔主動蹭過來的艾瑪的耳朵,柔聲哄:“睡吧,晚安。”
為防薩拉臨時反悔,趁她睡著開溜,喬安娜依然沒鬆開薩拉的尾巴,兩隻前爪交疊壓在上麵,再把下巴擱上去,隻要薩拉抽走尾巴,她瞬間就能察覺。
薩拉扭頭看了看,沒發表任何異議——當然,她也不太敢。
雙方各懷心事地過了一夜,第二天,喬安娜不再要求薩拉待在原地一動不動,不過仍寸步不離地緊盯著她,隻要她一有開溜的趨向,喬安娜就會衝上去,一爪踩住她的尾巴。
獵豹有一條長長的大尾巴,這條尾巴是它們能夠在高速奔跑中轉向和保持平衡的秘密武器,如今卻成了阻礙薩拉重獲自由的一大阻礙。
除了乖乖留下來,薩拉還能怎麼辦呢?
還好花豹雖然不準她亂跑,但不限製她包括捕獵在內的一係列活動,忽略掉時時刻刻如芒在背的監視,生活倒沒受什麼大影響。
獵豹其實是很隨遇而安的一種大貓,換言之,佛係。
畢竟獵豹在草原上出了名的好欺負,各種各樣的動物都會尾隨獵豹,在獵豹抓到獵物後的休息時間搶走勞動所得。辛辛苦苦抓到三隻獵物都不一定能吃到一隻,要是不佛係一點,獵豹們可能早就氣死了。
日子一如既往過,薩拉漸漸定下心來,也不再一天到晚琢磨該怎麼溜走了。
不需要擔心自身安全,她又開始煩惱妹妹的未來。
她有幸旁觀了一次花豹養母給妹妹開設的捕獵課程,小獵豹居然不會伸出拇指爪勾住絆倒獵物,而是跟花豹一樣,撲到獵物背上,用體重和自身的力量扳倒獵物,再撲上去鎖喉。
這方法也不是不行,但是隻能在個頭較小的獵物身上奏效,對於再大一些的獵物,以獵豹輕飄飄的體重,八成會被直接甩飛出去。
就算妹妹將來能長到65公斤也不行,連80公斤的最強壯的公獵豹都沒把握能扳倒同等重量的角馬。獵豹本身屬於短跑健將,靠速度吃飯,摔角和相撲,是花豹和獅子的事。
艾瑪的一舉一動在旁邊圍觀的姐姐眼裏滿是不及格的破綻,但由於練習對象是一隻不大的小羚羊,艾瑪最終還是成功撲倒並咬死了它。
艾瑪趴在小羚羊旁邊,喘勻了氣,然後站起來,左右張望一圈,叼起獵物,走向一處隱蔽的樹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