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風冽冽,吹動著蕭時煜的紅戰袍,吹起梁小瑩披在身上的紅鬥篷,此時此刻,心靈相通,互感對方心情。梁小瑩忽見蕭時煜回過頭來,四處張望,距離太遠,不知到底瞧見她還是沒瞧見。梁小瑩看到他漸漸模糊的麵龐,淚水終於忍不住劃落。
而蕭時煜也的確感覺遠處有溫情的目光追隨著他,隻是他回身望去,什麼人也瞧不見,看著遠去的道路,他的眼睛不知不覺潮濕起來。身旁的將士問他怎麼了,他隻默默搖頭,轉過身繼續朝前走了。
梁小瑩回到府中,又想起昨夜所想,便吩咐了下人準備馬車,帶著桃子和清風前往離封地最近的萬佛寺為蕭時煜祈福。
入秋時節,萬木蕭條,而萬佛寺列擺了種多菊花,白的黃的,清淡雅致,增添了不少顏色,也消去了蕭瑟之感。梁小瑩撚了一炷香,在佛前誠懇膜拜,祈求蕭時煜此去平安順遂、黑鋒寨一切安好、老爹三娘身體康健。跪拜完後,她原想求支簽看看,轉念一想又怕抽到下簽,索性出了寺宇,準備回去。
不料前方一看,倒碰上了慕容軒。梁小瑩笑著問道:“神醫,你怎麼也來此地?”
慕容軒原先有些詫異,但他一下子就猜到梁小瑩來此的緣由,便說道:“萬佛寺的方丈與我素來要好,我時常過來拜訪,今日也是如此。梁小姐是為了十七皇子而來的吧?”
梁小瑩臉上微紅,低頭笑著說:“不過是閑著無聊,來拜拜佛祖,祈求個平安而已。”說著便告辭離去。慕容軒也淡然向她辭別,卻在她離去時忍不住回頭看了她一眼。
那衣袂翩飛的背影正是他時常想念的模樣。可是如今她與皇子兩情相悅,自己怎好打攪?而他確實很欣賞梁小瑩,隻是還不曾到奪人之美的地步。思及此,他轉身前往方丈那裏去了。
而那廂梁小瑩去了長歡閣,她在王府待了好一陣子,不知道酒樓近況如何。一入門來,看見此時時辰尚早,而賓客滿座,不禁愉悅起來。
小二笑著迎上她,她入了廂房,聽主管的人細細彙報酒樓這些天的情況,梁小瑩又仔細囑咐了一番,安排下人妥善管理酒樓,又研究了一下新菜譜,不多時已到了下午。
等到晚間回蕭公館時,不期然收到了蕭時煜的來信,信中說到他們已經行至半途,安營紮寨,一切順利。又讓梁小瑩不必擔憂,多多照顧自己諸如此類的話語。梁小瑩心中自是安心喜悅了不少,離別的愁緒也散了一些。
這一天風平浪靜,梁小瑩日常想念蕭時煜一陣子,因今日起床過早,精神疲憊,便早早歇下了。
而另一邊,大皇子府內正黑潮暗湧,預備謀劃另一場大計。
書房內,茶香嫋嫋,大皇子高坐正位,左丞相坐於右下,戶部尚書坐於左側,此外還有其他幾位大臣分坐兩邊。氣氛嚴峻肅穆。
唯有大皇子閑閑端著茶杯,慢慢開口:“對於蕭時煜上前線一事,各位大臣有何高見?”
“十七皇子此去邊境,是鏟除他的大好時機,不可錯過。”有大臣起身說道。
“若是照之前派遣刺客暗殺如何?”又有一臣子提出。
“蕭時煜裝備精良,軍隊精銳,訓練有素,不可小覷。前幾次在京城中都暗殺失敗,更何況這次,不可不可。”左丞相高明鴻撚了撚自己的胡子,搖了搖頭。他輔佐大皇子時長已久,想讓其登上皇位,而自己在朝廷中行事謹慎,甚受皇帝和皇子的重視。將來必可富延子孫、高枕無憂。唯一擔心的,是怕自己看錯了人。
“倘若此次被蕭時煜立了軍功,隻怕皇上會更加看重他,到時想消滅他,怕是難上加難,所以一定不能讓他得逞。”那最先開口的謀臣子又補充說道。
“既然不能派刺客,何不在他作戰時動手腳?讓他戰死沙場,再不濟也令他身負重傷、失敗而歸、顏麵掃地。”戶部尚書道。
“確實應該如此,可是如何操作呢?”大皇子一邊飲茶一邊問。
“莫若聯合外敵,派遣內應,來一個裏應外合?”有大臣附議。
“不可不可,這可是謀逆的死罪,一旦被發現,我們死無葬身之地。”
“可是聯合外敵,萬一有一天皇上我們可以就此也其結盟,幫助大皇子登上高位呀”又有大臣提議。
“這是險棋,不到萬不得已不能行使。軍隊最重要的除了人為戰鬥力,軍事裝備、軍糧也甚為重要。不如從這一點下手?”左丞相又說道。
戶部尚書一聽,頓生妙計,他本是管理財務軍需,可從這點下手,眾人聽後紛紛讚成。大皇子麵無表情的臉上終於有了一絲笑容。
“倘若這一回還辦不妥,你們全都可以回老家歇著了。”大皇子散會前淡淡地說了一聲,狹長的眸光一閃,盡顯惡毒算計。眾謀臣起身告辭,心中自有一番計量。
蕭時煜啊蕭時煜,這回看你怎麼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