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堡城有多難打,都鬆芒布結不會不清楚,要他相信給唐朝打下來了,那是不可能的。他寧願老母豬可以上樹、男人可以生孩子,也不會相信這是真的。
這個稟報消息的人為之氣結,明明是緊急萬分的軍情,都鬆芒布結竟然當笑話聽的,這也太讓人無語了。
“這笑話真是好笑!是我聽過的最好笑的笑話了!”大論笑得前仰後合,眼淚都笑出來了,道:“如此好笑的笑話,人間難得幾回聞,值得痛飲一番。”
“古人有以詩佐酒的佳話,我們就用笑話佐酒,不讓古人專美於前!”小論笑得捂著肚子叫疼。
“讚普,我說的是……”這個稟報消息的人忙肯定,卻是給都鬆芒布結粗魯的打斷了。
“你要說你說的是真的,是吧?”都鬆芒布結滿臉的笑容,很是歡快,道:“我知道你說的是真的。”
“真的?”這個人眼裏充滿希望,讚普就是讚普,英明過人啊。
“真的是很好笑的笑話。”都鬆芒布結重重點頭,瞧他那用力樣兒,差點把脖子折斷了。
“呃。”這人嘴裏發出一陣磨牙聲,直接無語了。
“上酒上酒。”整事相叫嚷著。
立時有傭仆端來上等美酒,給吐蕃君臣斟上。
“這杯酒可稱佳釀,為何如此說?不是在於此酒釀得好,而是他的笑話說得好!”都鬆芒布結端著金杯,美滋滋的一口喝幹,笑道:“這麼多年來,還沒人以石堡城說笑,不能不笑啊。你們說,是不是呀?”
“沒錯!”附和聲響成一片,如同雷鳴似的。
“稟讚普:唐軍攻下石堡城了。”他的話剛落音,又有人進來稟報軍情。
“蠢材!”都鬆芒布結眼睛一翻,冷光四射,冷冰冰的道:“你要說笑話也得多用點心思,他已經說過這笑話了,你再說一點也不好笑。”
第二個稟報消息的人直接給他罵懵了,張口無言。
我明明是說稟報軍情,咋又成了說笑呢?
傭仆給眾人斟上美酒,都鬆芒布結端到嘴邊,就要一口喝幹。
“稟讚普,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石堡城被唐軍攻下了。”就在這時,掃興的人來了,隻見五個人急匆匆的衝進來,遠遠就叫嚷起來了。
“嗯。”都鬆芒布結一愣,眼中精光閃閃,盯著這五人。
“你們說的是真的?”一個人可以說笑,兩個人可以說假話,七個人還能說假話嗎?
都鬆芒布結不得不驚疑。
“稟讚普:石堡城被唐軍攻下來了,唐軍已經進入大非川了。”一語未了,又有一群人一臉的驚惶,急匆匆衝進來,遠遠稟報消息。
“這……”都鬆芒布結一臉的震驚,手一抖,手中金杯砸在地上,酒水四濺,濺了他一身都是,他兀自不覺。
“咣啷!咣啷!”群臣手中的酒杯一個接一個的砸在地上,酒水亂濺,地上一片潮濕。
一個人可以謊報軍情,兩個也可以謊報,十幾二十個人還能謊報軍情麼?
明顯不可能!
盡管吐蕃君臣不願意相信,卻是不能不信了。
“這……石堡城如此堅固,唐朝多次進攻,死傷沒有十萬,也有八萬了,都沒能打下來了,怎會一舉而下呢?”好不容易反應過來的都鬆芒布結一臉的迷糊。
他就是想破腦袋也是想不明白,如此堅固難打的石堡城,竟然被唐軍一舉攻下。
要知道,唐朝打石堡城打了數十年,死傷沒有十萬也有八萬了,都沒能打下來。而這次,唐朝一舉就拿下了石堡城,唐軍已經進入了大非川,都鬆芒布結不得不弄明白石堡城是如何丟掉的。
“是呀。”群臣也想弄明白。
“稟讚普,唐軍在石堡城對麵的山頂上揚灰,灰霧撲來,大吐蕃的勇士眼睛進灰,看不見了,唐軍趁勢進攻,一舉而下石堡城。”一個稟報消息的人,大著膽子稟報。
“揚……灰?”都鬆芒布結隻覺口幹舌燥,渾身乏力,眼前發黑,幾欲暈倒。
“咕咕。”群臣喉間發出一陣怪異的聲響,個個臉色大變。
石堡城是吐蕃最為重要的關隘,沒有之一,他們個個對石堡城極為了解,若是唐軍在石堡城對麵揚灰的話,隻要看好風方,一定會讓石堡城失去戰力。
想明白此點的他們,不得不懼。
丟了石堡城,也就意味著大非川的大門打開了,唐軍可以毫無阻礙的進入大非川。想想看,二十年前,薛仁貴隻率了五萬唐軍進入大非川,差一點拿下大非川。這次,唐軍卷土重來,肯定不會是來五萬,會來得更多,十萬二十萬,甚至三十萬都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