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風清跟隨著冷天擎和閻宸來到注射室,看著閻宸將一管血清推進冷天擎的血管中。懸在心上的擔憂和焦慮漸漸地放下。所有的人神色看起來都很輕鬆,也許是因為血清終於可以治療冷天擎身體中的殘毒,也許是沒有了終年不化的積雪帶來的寒冷,大家臉上的凝重和岑冷,都消融不見了。
“風清,讓閻宸待會兒給你檢查一下,你的身體裏也有蝶戀花的殘毒,雖然不是很重,但是我不放心,還是讓閻宸和左曼給你檢查一下,最好還是徹底清除的好。”冷風清的手上一暖,卻是冷天擎不知在何時已經握住了她的手,將她纖細的手,握在了她的手心。
冷風清的心一顫,看進他的眼中,那溫潤的眼睛猶如皎潔的月色,此時泛著溫柔。他手心中的溫度,也是她眷戀不舍多年的。但是,她卻在透過他的眼睛,審視著什麼。
他是把自己當做白歆了吧,那個她的母親,和她的長相有著七八分相像的女人。
不知為何,冷風清的心,卻不如掌心中那樣溫暖……
她最後還是點點頭。
冷天擎緩緩地放開了她的手,她的手微微的一握,仿佛想要抓住他的手一般,最終隻能停留在空氣中,微微地顫抖著。
冷天擎的眼睛忽然變得冰冷,卻依舊將她的身影映在他的眸中。
直到他離開了注射室,她依舊定定地站著,沒有說話。
“哎。”閻宸微不可聞的歎口氣,目光在冷風清和冷天擎的背影之間遊弋著,最終隻是默默地收拾著東西。
似乎,這兩個人的身上,都背負著眸中多年沉寂下來的沉重。他們一個雲淡風輕,一個淡然冷漠,看似都不把任何事情放在心上,但是實質上,兩個人都隻是將一些積鬱和沉重,默默地藏在了心裏。包括對對方的感情。
也許,冷風清喜歡過冷天擎。
而冷天擎,也眷戀過冷風清。
隻是事到如今,他們該如何麵對對方才好?
那天,懸崖上,看著冷風清搖搖欲墜的身影,那個男人拖著病殘羸弱的身體,忍住沒有衝出去救她,卻隻是在風雨裏,聽著她和白蝶的對話。
冷天擎愛的人是白歆,這個白蝶說的。也許,不管怎麼樣,冷風清和白歆,這兩個女人,多多少少,在冷風清的生命中,都有不可磨滅和取代的地位,隻是,隨著時間的推移,有一些感情,可能已經轉移,有一些感情,卻開始漸漸地變得濃烈起來。
冷天擎看似對冷風清冰冷漠然,但是,那卻是他強烈壓製的感情下,裝出來的漠然和清冷。而有誰知道,他那顆已經快要潰爛和冰冷的心,現在如烈火焚身一般燃燒著自己?
閻宸的眼睛,竟然也有些酸澀……他的手也在顫抖著,手上拿著剛才為冷天擎注射的針筒,力道大得幾乎可以將針筒捏碎。
“閻宸,”許久之後,冷風清才機械地轉身,看著在一旁僵直站著的閻宸,再一次叫道:“閻宸?”
閻宸似乎恍然驚醒一般,然後狀似隨意的將針筒扔掉,目光已經變得輕鬆一片,說道:“什麼事?”
冷風清搖搖頭,“也沒什麼大事,我就是想問問,先生身上的毒素,什麼時候可以徹底清除呢?”
閻宸眉頭一皺,最後聳聳肩,拍了拍她的肩膀,“風清,你這是在質疑我和左曼的能力,你這樣問我,我會很受傷!”
冷風清嗬嗬嗬一笑,一拳擂在閻宸的肩膀上,“我隻是擔心先生而已。”
“哼!擔心?冷風清,你別演戲了!”一道尖銳的聲音陡然插了進來,冷風清眉頭頓時一皺,轉頭看著從門口進來眼風如刀一般的Jennifer,隻是冷冷一瞥,抬步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