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說,一邊把趙虎的外套丟進爐灶。
趙虎含糊不清地罵了兩聲,但也沒有辦法,隻能繼續做雞。
感覺趙虎並沒有受之前的事影響,回來該幹嘛還幹嘛,但我心裏還是過意不去,拎著吃食和二條的殺豬刀,垂頭喪氣地走了進去。
一進去。我就低著頭說:"虎子,對不起啊!"
趙虎抬起頭來看見是我,有些惱火地說:"張龍,不是我說你啊,跟你出去一趟差點腿都廢了!那個趙王爺真不是東西,還有你二叔,為虎作倀……"
趙虎說得都對,我也隻能躺平任嘲,低頭一聲不吭。
但是趙虎說著說著,突然就不說話,眼睛盯著我手裏的塑料袋:"那是什麼?"
我趕緊把塑料袋提了起來,說是一點熟肉。有牛肉、驢肉,還有豬大腸……
"哎呀!"趙虎三兩步就竄了過來,一把提起我手裏的塑料袋,眼中精光直冒,"有什麼可對不起的,是你二叔和趙王爺做得不對,跟你無關!再說,我不是沒事嗎,還說那些幹嘛,來來來,吃吃吃!"
我看出來了,趙虎雖然不喜歡錢,但是他喜歡吃。
雞燉好了,熟肉也都擺在盤裏,我和趙虎、二條坐在院子裏的大槐樹下。
"好香。"二條抽了抽鼻子:"能叫我女朋友一起來吃嗎?"
這是二條第二次提她的女朋友了。
趙虎說道:"吃你的吧,下回再叫!"
這也是趙虎第二次拒絕二條的要求。
或許是怕虐狗?
二條也真聽話,絕口不提女朋友了,不過我也越來越好奇,想知道二條的女朋友長什麼樣。
"這麼好的菜,沒有酒可惜啦!"趙虎舔著嘴唇。
"我去買。"我站起來。
"不用。"趙虎擺了擺手:"來我家了,還用你準備酒?"
趙虎說著,從旁邊抄起一把鐵釺,哢哢哢地在大槐樹下挖了起來,不一會兒就在我的目瞪口呆之下挖出一個棕色的壇子來。
"這是我三十年前親手埋到地下的老白汾。也就是你來了,才挖出來的。"趙虎打開蓋子深深吸了一口:"香!"
我:"……冒昧地問一下,你今年多大?"
"二十三啊……哦,錯了,這是我二十三年前親手埋到地下的老白汾……"
我已經一個字都不會信了。
不管是多少年的酒,隻要有酒就是好事。
我和趙虎、二條開懷暢飲。每人至少幹下去一斤多,醉得那叫一塌糊塗、昏天暗地。
我再次向趙虎表達歉意,趙虎握著我的手說:"兄弟,你這叫什麼話,我一點都沒怪你。"
想到今天中午的事,我不禁悲從中來。再加上點酒精作用,我的眼淚都擠出來了。我抹了一把眼淚,對趙虎說:"趙王爺說不會放過你,這幾天你就別往城裏去了……"
趙虎一甩手,說媽的,什麼鳥王爺。老子就要去城裏,看他能把我怎麼樣?
我就知道,以趙虎的性格,肯定不會縮起來的。
於是我也豪氣頓生,慷慨激昂地說:"好,你要去了,我陪你去!趙王爺要廢你的腿,我就陪你一起廢!"
二叔是我的親人,趙王爺對我也很不錯,但是他們要廢趙虎,絕對不行。
要廢趙虎,就先把我廢了,這就是我的決心!
"好兄弟,好兄弟!"趙虎拍著我的肩膀,大聲說道:"我認下你這個好兄弟了!"
我和趙虎抱頭痛哭。
二條已經徹底醉倒,躺在一邊含糊不清地叫著:"紅紅,紅紅……"
紅紅,估計就是他的女朋友吧。
我和趙虎喝到興處,當即決定拜了把子,隨便搓了兩把草,又點了幾支煙,一拜蒼天,二拜大地,接著夫妻……哦不,兄弟對拜,義結金蘭。再問年齡,趙虎比我大幾個月,他當大哥,我當二弟,當然稱呼還是叫名,沒有那麼多的講究。
我和趙虎越說越投機,什麼"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之類的說了一大串,我不是一個善於表達自己的人,但隻要我說出來了,我就一定會去辦到。
我用手指著天,說虎子,蒼天在上,我絕不讓我二叔和趙王爺廢你的腿……
趙虎握住我的手:"有你這好兄弟,值了!"
正說著呢,我的手機響了起來,是我二叔打過來的。
他不打電話還好,一打電話我就來氣。
我接起來,直接說道:"二叔,你們太過分了,不能那麼對虎子……反正我就一句話,要廢他先廢我,你們自己考慮……"
"你說什麼呢?"二叔在電話裏嘟嘟囔囔地說:"趙虎是趙王爺的兒子,人家父子倆是演戲呢,你還當成真的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