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之前的石天驚和寧公子,劍神的態度顯然冷漠許多。
寧老似乎察覺到了什麼,能到他這個位置的,對細節的掌控當然非同凡響,他微微一皺眉,說道:"劍神有點累了,讓他回去歇著吧!"
劍神點了點頭,轉身走向寧老的房間,又消失在了眾人的視野中。
大家麵麵相覷,不知發生了什麼,就覺得劍神走的有點突兀。
寧老繼續說道:"好了,大家都散了吧。該幹什麼幹什麼去,我還要去辦點事情,就先走一步了。"
寧老日理萬機,每天都非常忙,十幾天不著家都是常有的事。
寧家的人,有人去送寧老。有人回歸崗位,大家紛紛散去,按照寧老說的,該幹什麼幹什麼去了。而我回到紅花娘娘身邊,和紅花娘娘一起回房間了,我知道紅花娘娘肯定不太開心,便陪在她的身邊。
時隔多年,好不容易見到師父,結果師父從頭到尾都沒正眼看她一下。
我倒是上去和劍神說話了,卻是無比冷漠。
心裏不難受才有鬼了。
紅花娘娘坐在沙發上,呆呆地看著窗外,我給她倒了杯水。也不知道說什麼好,隻能也坐在一邊。
寧家恢複了安靜,也沒人來打擾我們,大家還沉浸在劍神的強大中,處處都在討論這名神秘的暗衛,我和紅花娘娘就好像是外人一樣,被徹底隔絕了。
當然,我們確實是外人。
不知過了多久,紅花娘娘才喃喃道:"當初我們三個都是被師父強行綁上山的……"
這件事情,其實我也略有耳聞。
說是三人從小拜師,其實就是劍神從各處搶來的孩子,帶到山上收了徒弟。否則的話,哪家大人願意把年幼的孩子交給一個看上去瘋瘋癲癲的家夥?
現在想來,劍神之所以選中他們仨,是因為覺得他們三個"根骨"很不錯吧,就好像老乞丐、酒中仙挑徒弟一樣,總要捏捏人的胳膊。
"師父對我們其實挺好的。"紅花娘娘繼續說道:"雖然因為春少爺的天賦最高,師父對他格外寵愛,但對我和南王也並不差,吃的喝的並沒少過我們。他一心傳授我們武功,什麼活兒都沒讓我們幹過,現在想想,他就是覺得自己年紀大了,想培養三個徒弟來繼承他的功夫吧!他也知道,以我們三人的資質,沒辦法學到他所有的功夫,就一人教了一門,春少爺是劍,南王是拳,我是暗器……"
"師父真是盡心盡力教我們的,將我們三個當親生孩子一樣看,雖然寵春少爺更多一點,但這也很正常,因為春少爺最聽話啊,我和南王就調皮些。經常偷偷跑到山裏去掏鳥窩、打野兔……"
"有一次,我和南王在山裏迷了路,又恰好碰上下大雨,到處都是霧蒙蒙的,路也泥濘不堪,我倆完全迷失了方向。躲在一棵樹下不知道該怎麼辦。當時天上的雷一道接著一道,我和南王哭著抱成一團,後來雨漸漸地停了,我倆渾身都被淋濕,又發了燒,渾身難受。動都動不了,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不知過了多久,我們迷迷糊糊之中,聽到有人在喊我們,睜開眼睛一看,原來是師父來了……"
"師父渾身濕漉漉的。褲子上也都是泥點,顯然是冒著雨過來的。終於找到我倆,師父特別生氣,罵了我們好幾句,當場就要打我倆的屁股,結果一摸我們額頭,才知道我們發了高燒,趕緊一手一個,抱著我們匆匆下山……"
"我和南王當時都昏昏沉沉,睜一會兒眼、閉一會兒眼,我不知道南王還記不記得這件事了,反正我是印象深刻,我看到師父抱著我倆,深一腳淺一腳地踩在泥裏,就那麼艱難地往山下走,一邊走一邊呼哧呼哧地喘氣,他帶我們去了村上的診所,讓醫生給我倆打退燒針,又用被子裹住我們兩個……"
"等做完了這一切,師父才對那個醫生說道:''給我也打一針吧,我好像也燒得不輕。''醫生一量他的體溫,才知道他已經高燒四十一度了……醫生當時都嚇壞了,說我這可不敢收你,你趕緊去鎮上的醫院吧。但師父不肯去,說不能讓我們兩個小孩單獨留在這裏,執意讓醫生給他打上一針,說不管結果怎樣,都不用醫生負責……醫生沒辦法了,隻能給他打了一針,他就抱著我們兩個,和我們一起睡了過去……"
說到這裏,紅花娘娘已經泣不成聲,將頭埋在雙腿中間,"嗚嗚嗚"地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