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菲聽李天龍這般說，急了：“李大哥，我剛才是認真的，沒有不著調啊。”
“你這樣完全沒有必要，懂我的意思嗎？”李天龍好聲道。
菲菲顯然沒懂李天龍的意思，指著李天龍的下身，麵色一喜：“它好了？”
它離好遠著呢！李天龍搖搖頭，覺得再扯這個話題，指不定老王能掀開棺材板鑽出來，便道：“好了，不要再進行這個話題了，這裏是靈堂，懂不？”
菲菲扭頭看看父親的棺材，哦了一聲，不說話了。
很快，雨便落了下來，天氣就要漸漸轉涼了。
每到落雨時分，菲菲的心情便糟糕，看看坐在旁邊的李天龍，又瞅瞅黑漆漆的棺材，再想想這些年這些人這些事，眼圈又紅了。
李天龍點燃一根大前門，對著雨簾，吐了口煙霧，輕聲問道：“是不是覺得很孤寂，很無助，很可憐？”
“我還好。”菲菲靠近李天龍少許，回頭看向棺材：“隻是他就這麼躺在這裏，旁邊除了你我再無他人，不知會不會難受？”
李天龍狠狠抽了口香煙，耳畔又響起那聲清脆的槍聲。
記得那天的雨和今夜的雨落得一般大，從槍口到目標好像隔了一層又一層簾布，然而，從槍口激射而出的子彈依舊擊中了目標。
他管得太嚴教得太好，以至他的得意門生扣動扳機的瞬間，就給他徹底判了死刑。
那一瞬，從李天龍臉上落下的雨水是鹹的。
握槍的手指微微抖動一下，他就站了起來，扭頭看向那名清秀非常的女子。
那一刻，她美麗的眼眸中滿是震驚和恐懼。
那一刻，李天龍聽不到任何聲音，衝著身旁的兄弟怒吼：“背著她走！”
執行任務過那次任務的天龍戰隊戰士如果還活著，絕不會忘記李天龍當時的眼神，那裏麵有恨有怨，也有愛！
略顯昏暗的燈光打在李天龍的麵龐，他霍然而起，銜在口中的香煙落在地上，濺了雨水，緩緩熄滅。
看了眼黑漆漆的遠方，李天龍又緩緩坐了下去。
菲菲發現這一刻的李天龍跟剛才有極大不同，但如何不同她說不出來。
又怎麼能說出來呢，誰知道那些往事？
“你怎麼了？”菲菲拽拽李天龍袖子。
李天龍扭頭衝菲菲笑笑：“其實你父親還好，我的養父去世的時候，沒有靈堂沒有棺材，旁邊一個自己人都沒有。”
菲菲嬌軀一顫：“怎麼可能？”
“這是事實！”
李天龍抽出一根香煙，攏著火機把香煙點燃，徐徐言道：“那天也下雨，他仰躺在地，任憑風雨吹打，等我想讓他入土為安的時候，屍體早不見了。”
菲菲啊了一聲：“他的屍體後來你找到了嗎？”
“都不知道是狼吃了還是被食肉蟻吃了，怎麼能找到？連塊骨頭都沒留。”
李天龍這般說著，看向棺材：“不要自怨自艾了，你老爸至少還能睡在黃土裏。”
菲菲鼓足勇氣，拉著李天龍道：“你心裏一定很難受吧？”
李天龍翻了個白眼，嘀咕道：“怎麼可能？他活著還不如去死，我為他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