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菲菲的親戚們明白怎麼回事了，指著楊大山開始謾罵。
更有些親戚要展現保護菲菲的誠意，擼起袖子準備動手。
“幹什麼？”劉警長領著三個警察走了過來，冷冷看了眼四下。
蠢蠢欲動的親戚縮了縮脖子，退了回去，再不敢越雷池一步。
通過菲菲親戚的議論，劉警長摸清了大概情況。
走到李天龍身邊，劉警長清了清嗓子，砸給楊大山一個鄙夷的眼神，好聲勸道：“棺材合上後不能再有爭執了，逝者要安心。”
喪事規矩李天龍知道，拍拍楊大山蒼白的老臉，放開他，寒聲問道：“錢呢？”
楊大山將地上的皮包撿起來，哆哆嗦嗦遞給菲菲：“全在這裏，一分不少。”
“我爸如果在世，看到你恐怕會跟你拚命。”菲菲緊緊攥著提包，寒聲道：“這裏不歡迎你，滾！”
楊大山還想再解釋什麼，劉警長生怕後麵出亂子，衝他吼道：“還不趕緊滾蛋！要不是今天穿著警服，我揍死你！”
“劉警長，這其中真有誤會。”楊大山哭喪著臉，都不知道怎麼辦了。
你個不長眼的，再呆在這，會被人打死的，沒看到黑衣壯漢都過來了嗎？
劉警長額頭冷汗直冒。張家人真動手怎麼辦？警力嚴重不足倒是其次，為了楊大山得罪張家，這不是腦子進了水嗎？
李天龍看著劉警長，從口中吐出的話語帶著狠厲：“不僅葬禮不歡迎你楊大山，以後大王營也不歡迎，我的意思，你懂嗎？”
大王營就是楊大山的根據地，離開大王營他怎麼活？一把年紀的人了，到外麵繼續打拚，用腳趾頭想想都知道這有多難。
他看看陰沉著臉的李天龍，又看看麵無表情的劉警長，兩腿一軟，跪在滿是泥水的地上：“李先生，我錯了，您給我一次機會吧。”
“沒動你，便是給你最大的機會！”李天龍大手一揮，幹脆利落的下達命令：“丟出去！葬禮要清淨！”
幾名壯漢架起楊大山，走到路邊，朝滿是泥水的路上一丟，水花四濺。
滿是泥水的楊大山爬起來，看看圍觀的父老鄉親，就像一條落水的狗。
大王營的村民看著眼前這幕，站在原地一聲不吭。
潁州鄉村還有幫親不幫理的陋習，楊大山被外人如此整治，是朝大王營村民臉上扇，但現在，他們除了默默接受，好像什麼都不能做。
李天龍見菲菲眸中掠過幾絲不忍，提醒道：“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信不信你放了他，第二天他便耀武揚威依舊不改？”
菲菲輕輕點頭：“我知道，人不知道疼，便永遠不會改。”
她深吸一口長氣，從旁人手中接過相片，雙手抱著，咬著紅唇道：“我們一起送咱爸最後一程。”
咱爸？李天龍握傘的手微微一顫。
菲菲踮起腳尖湊到他耳畔悄聲道：“喪禮結束前你是我男人，我要讓他安心，讓他知道女兒有歸宿了。”
李天龍還能說什麼，看看四下，木納的點點頭。
落雨中，李天龍一手撐傘，一手扶著菲菲，沿著泥濘的路麵朝墳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