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濤的臉上浮起淡淡的笑意,也不多話,隻是說了聲“謝謝”,隨後去沙發上拿包,還有一件白襯衫。
聶祈盼從冰箱裏拿出了一聽飲料遞給他,他微笑著接過來,背上包欲走。
聶祈盼忽而拉住了他的包說:“叔叔,要不今天你呆在我家裏吧,我爸爸和媽媽都不在,你陪我們玩,好不好?”
鄭濤微愣,停下腳步,慢慢抬眼看向餐廳口的米思蝶。
米思蝶正想著把倆個孩子送到哪家去呢,兒子的話立刻讓她喜笑顏開,不等鄭濤開口,就說:
“好啊,鄭教練,如果你沒有其他的事,那就留下來陪陪他們吧,我會讓我丈夫多算你一天工資。”
“叔叔,叔叔,你留下。”聶明睿也去拉鄭濤,眼神親切期望。
鄭濤猶豫了一下,然後點點頭,倆個小家夥立刻開心起來,拉著鄭濤就上樓,說讓教練叔叔跟他們一起去洗澡,換衣服。
米思蝶見兒子與教練那麼友好親熱,心裏自然很舒暢,朝著他們的背影喊:
“換了衣服下樓吃早飯。”
十多分鍾過後,吃完早餐的米思蝶開車走了,皮箱留在了樓梯口,昨晚與聶宇霆已商量好,箱子由他送到機場。
聶宇霆九點多鍾才起床,醒來的時候,家裏靜悄悄,他奇怪地走出了房間,叫了幾聲倆個兒子的名字,可無人回答。
匆匆下樓,到處看了看,也沒發現他們的影跡。
怪事,這倆兒子去哪了?
茫然地站在回廊上看著他們練武的草坪,他掏出手機拔打了米思蝶的電話。
“思蝶,那倆小子呢?你帶走了?”他問。
“沒有,他們喜歡鄭教練,就把他留下了,說今天讓他陪他們一天呢。”
“那他們不在家啊。”
“可能鄭教練帶他們出去玩了吧,你打個電話問問。”
米思蝶正在辦公室裏處理事情,說完這句話就掛了。
聶宇霆進了屋,走到餐廳,看到桌上狼籍一片,倆個兒子明顯是吃過早飯了。
走到自己的座位,才發現一個空盤子下壓著一張紙條,上麵寫著:爸爸,我們出去玩了。
聶祈盼的筆跡,寫得方方正正,稚嫩的筆風。
他放了心,但還是拔通了鄭濤的電話:“你好,鄭教練,倆小子跟你一起嗎?”
“是。”鄭濤的聲音很低沉,平平淡淡的,不多說一個字。
“那……什麼時候回來?”
聶宇霆突然有種說不出來的不安,他想起聶祈盼說過的話,說幼兒園附近總有人在注視他們。
“下午。”真是惜字如金啊。
聶宇霆忍下對他的不滿,他是自己請來的教練,再不滿意,也得等這個月結束了讓他走人,他笑笑:“讓孩子跟我說說話。”
那廂靜默了一會,隨後有腳步聲響起,接著,聶宇霆聽到聶祈盼的聲音:“爸爸,我們在叔叔家裏。”
“去他家做什麼?”
聶宇霆心房收緊,好好的自己家不呆,卻要呆在別人家。
“叔叔拿點東西,拿好帶我們去遊樂場。”
“不要去,立刻讓叔叔帶你們回家!”
聶祈盼頓了頓,然後他對鄭濤說:“叔叔,我爸爸讓我們立刻回家。”
聶宇霆見他還算懂事,緊張的心稍稍放鬆,緊接著,鄭濤的聲音傳來,“聶總放心,我不會讓你失望!”
他說完就掛了,聶宇霆擰著眉頭,努力思考著他後麵的話,總覺得哪裏不對勁,看看桌上有一瓶新鮮牛奶,清晨牛奶工送來的,他拿起來喝了幾口。
坐下來,他再次拔手機,可是,鄭濤的手機關了。
他一下子從椅子上縱起來,衝出餐廳,拿起車鑰匙就往屋外衝,全然遺忘了樓梯口的那個皮箱。
他記得鄭濤住在一家租來的公寓裏,那兒是新城區,離他家有好些路,但不管多遠,他必須親自去一趟。
因為今天的鄭濤實在太反常,最後的一句話到底藏有什麼玄機?
“唔……”
突然,聶宇霆肚子一陣抽痛,他皺著五官,身子微躬了一下,又騰出一隻手摁住腹部,可是,疼痛並沒有因此而減輕。
更嚴重的是,他的臉越來越白,那痛感令他腦子絲絲冒白線,五髒六腑在體內翻江倒海,好像股股氣流全湧向了他的喉頭。
他大汗淋漓,準備刹車,卻不想一腳踩下刹車鐧時,竟然失靈了。
又用手刹,同樣不靈。
他渾身一個哆嗦,背上冷汗直竄,心裏莫名起了恐慌……
有人要害他!有人要害他的兒子!
封力新,是封力新策劃的嗎?
為了兒子,一定要堅持!
聶宇霆慢慢冷靜下來,忍著肚子的劇烈疼痛,他搶掛低速檔行駛,把小車開向了環海路,同時雙跳按喇叭,給過往的車輛作出了警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