頹唐感覺自己背著些什麼，實足沉重的東西。
恍惚中緩過神的時候，就已經感受不到手啊腳啊之類的東西了。
“我之前，應該在刷牙吧？”
四周是一片灰白，下方是排斥著自身的以此將自身托起的灰白色近似於石膏質感的地麵。
崎嶇不平。
好在是懸浮著的而不需要考慮行走的問題，不然可能會將鞋子都穿透吧，有些崎嶇過頭了的部分。這樣想著的頹唐，完全還沒搞清楚狀況。
【我曾經夢見，自己背著石碑，跳進貫穿整個地球的大洞裏。】
【啊，已經鏈接了嗎？】
在灰白色的大地……其實那不是“地麵”這種東西啦，不過暫時還無關緊要。
總而言之，在灰白的大地上懸浮著的，是大體上每麵呈鳶形的二十四麵體。啊，就是鳶二十四麵體啦，偏方三八麵體啦。啊，其實不是？估量放到暗處也不會召喚出夜魔就是了。
其實四周比較遠的一些地方，也漂浮著一些東西。隻是頹唐很明顯還沒有習慣近乎球形的“視野”。
“此目予你，莫複慌亂。”
似乎有些溫柔的聲音響起，在頹唐周圍出現了一個以沒有羽毛的怪鳥做頭飾的青年，本該有些滑稽的樣子不知為何隻讓頹唐感覺到了“溫暖”。
“是‘鶡’啦？你又因“何”而來呢？”
青年說著，憑空勾勒，在這二十四麵體的一麵印上了個“目”字。
“你也內蘊了語言？試著使用那些符號表達如何？比直接的表達要安全許多哦？”
青年翹著嘴角，如此說著，卻是勾勒了這個字後，便轉身離開，迅速消失了。
原本的“看見”化作了更難分辨的“感知”，倒是一個四四方方的範圍被切實且固定的“看”到了。
於此同時的，頹唐還看到“視野”的“遠方”，似乎還有著什麼。
“吾有待而然者邪？”雌雄莫辯，吟唱之音。
突兀的，原本應該在遠方的墨色蝴蝶群，一瞬間充斥了視野。
“嗞啦嗞啦”的古怪聲音中，蝶群散落成墨珠，又重新聚集成了一隻巨大而無爪的個體。
“惡識所以不然？”
之前聽到的吟唱聲，重疊而模糊，頹唐隻辨出了個尾句。
“濁，道端。”
鳥帽子的青年又突然出現在一旁如此言說。是時其並起劍指，似是將什麼甩到了那巨大的墨色蝴蝶上。於是巨大的墨色蝴蝶身上突然湧現了數不清的白色斑點，逐漸練成一片，凝固而不再動彈了。
青年繞著頹唐輕快地轉了一圈，嘖嘖稱奇。單手一招，凝固了的墨色蝴蝶化為了一張卡片，插到了頹唐一個不知何時被鑿出卡槽的側麵。
“好物，‘罔兩問景’。”
而後青年的身形又消去了，四周一下子安靜下來。
【罔兩問景1：思緒的殘片，可以在不知曉規則時視為通過。】
頹唐想撓撓頭，但是沒有手。
“這老哥幹啥的？”腦袋裏蹦出來這句話，但是什麼都沒搞明白。
“怎麼回事？我明天還有課呢？”頹唐還記得自己的桌子上的水杯是空的，雖然想去接水但絕對沒有撒，不如說還沒有去接水。觸電或者打雷之類的完全不可能。
莫名其妙，穿越都不現實，額……不過既然都想到“穿越”了還想什麼“現實”……
時至此刻，頹唐才開始慌起來。
“哎？我手呢？我腳呢？我腦袋……還是我身體沒了？咋了？顏色呢？觸覺呢？突發神經性疾病？認知障礙？死後世界戰……啊不，陰間？咋這麼亮堂？！”
焦急的晃動著，抖動著，而後，預料之中的。
頹唐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