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喝快樂水,想了大概有十多萬字了。”
被安偃帶到餐廳的頹廢,落座第一句話就是這個。
聽著好像什麼不好的東西,但其實就是很普通的飲料,因此,安偃要了瓶礦泉水遞給頹廢。
有意的。
有益的。
安偃臉上一直帶著笑容,以至於突然憋笑變得異常明顯。
“我還以為我要先說服你才能帶你出來,連精神疾病之類的說辭都想好了。”
雖然完全沒用上。
窗外的行人似乎突然被按下了暫停鍵,注意到這一切的安偃臉上的笑容也被按上了暫停鍵。
“要不要說說你到底知道些什麼?”
頹廢兩隻手指夾著瓶蓋將瓶子晃來晃去,依舊是一臉無奈的樣兒。
安偃下意識合掌搓了搓手,手似乎擋在嘴前一樣,但很明顯他自己並沒意識到這個有些許滑稽的動作:
“祂在為某些東西確立合理性,但那些被確立的東西並不出於自身,這導致這整個世界都完全扭曲了。”
“我沒問這個。”頹廢心想,但沒說出口。老實說這些東西都無關緊要。
但是頹廢很快反應過來,作為受到那個似乎可以確定又無法確定的存在最多影響的家夥,自己的感受說不定僅僅是那個家夥的感受而已。
也就是,逃避?好像也不是。
對“自己”而言,更關注的分明是別的事情。
“小紅的狀態很奇怪,比我自身還不穩定,這不應該。”頹廢將水放在了桌子上,變成來回擺動著的史萊姆一樣的一團,而瓶子依舊在手中晃悠著:“嚴格來說,你們介於我和背景板之間,內在雖然是不確定的,但也是不必確定的符號。這樣的身份應該給你們帶來更多掩護而不是……”
“不是直接的認知到這種不確定。就如同建立於某種基礎上的思考,因為某人的怯懦根本不應該超出其真正的框架?”
安偃的身形開始變得模糊而怪異,非要說的話,像是個烏鴉人,而且大到明明彎著腰臉貼近了頹廢,可是依舊比頹廢要高。
有點惡心。
而真正奇怪的就在於這點。
最開始,頹廢的反應是,“這不是安偃”,或者,至少,是某種幻覺。
幻覺是個難以斷絕又似乎毫無意義又似乎充滿必要性的疑惑。
深信幻覺是現實或深信現實是幻覺或許同樣糟糕,又或許其實沒什麼差別。
但頹廢很快反應過來。
倘若世界存在一個“作者”,“始作俑者”?怎樣都好。
其中的一切角色都不過是祂的碎片,這時候祂的內核是大於一切角色的總和的。
往往會用“神”這個字去描繪,大抵如此,這也是個尚未擺脫的框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