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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口那麼小,裏邊水也不深,掉下去也沒事。”我大大咧咧。“頭朝下掉下去就有事。”他認真地說。
“那我要是真掉下去,你怎麼辦?”我故意逗他。
“胡說八道。我看著你就掉不下去。”他好像怕戲言成真似的。
我不能再往下說了,再說就把他逗哭了。原來他這麼跟著我不隻是為了路上和我做伴,還擔著這麼大的心。我的心裏不禁掠過絲絲暖暖的、酸酸的感覺。
我們這樣一次提一桶水,每天至少要提四桶水才夠用。以前,他一天挑兩擔水,轉眼就能完成,而現在,我們要兩個人一塊兒到井上跑四趟,這等於兩個人要付出比他以往多兩倍的力量。但我並不覺得辛苦,因為這點小事並沒有難住我們。眼見他的身體一天天好起來,這是讓我最最開心的事。因為我們這個家的希望,正在一天天走近我們。
每天提水,短短幾十米遠的路上,我把一些跟水或者跟井有關的故事和笑話講給他。我笑,他也笑。初冬的陽光暖暖的,把我們的影子投在高低不平的路麵上,看著自己的影子,心裏暖暖的……
“你們不要動”
我提水沒有持續多久,老公就非要試試還會不會擔水。他擔上水走路的時候,雖然慢一些,但看上去穩當了,我這才允許他擔水。可是沒過幾天,小井就斷水了。
每到冬天,我們就把水缸從廚房搬到這邊屋裏,放在寫字台旁邊的牆根。早年的陶瓷缸,如果盛滿,能存三擔多水。
自從小井斷水以後,住廠的工友們來到我們家。他們都有一個共同的習慣,就是進門不說話,首先掀起水缸蓋子看看有水沒有,然後二話不說就出去擔水。
小王和老公曾經在一個車間,他以前就是我們家的常客,經常帶女朋友麗麗來看電視。現在,他來得更多了。有時他一個人來,有時和麗麗一塊來。麗麗進門後,居然也是這個習慣動作,然後就是督促小王擔水。這個簡單的動作,著實讓我感受到了人與人之間最真實的溫暖。所以,小王幫我們擔水也最多。隻要小王來了,哪怕水離缸口隻差一點,他也會二話不說到廚房擔上水桶就出去。
小王有時到廠裏的蓄水池擔水,有時到村裏人家的水管上接水。不管去哪裏,都要走二裏多地。看著他走進寒風裏的身影,我們總是由衷地感激。半個小時以後,小王擔著水,嘴裏噴著白霧就回來了。我們約摸他快回來的時候,就會到大門口等著。因為大鐵門需要專門開著,進來時才利索一些。然後,再掀起門簾,讓他進屋。
小王剛放下水桶,老公和我就趕緊把水倒進缸裏。這樣,他隨即就可以暖手了。他總是習慣抱著煙囪來暖手,可是煙囪很燙,抱得緊了太燙,抱得不緊又不暖和。見他這樣,我就趕忙把爐盤再擦一下,讓他把手放在爐盤上暖著(火爐上帶著水箱,爐盤熱而不燙)。過上好大一會兒,小王的嘴裏才不再“噝噝”地吸涼氣,他的手也才漸漸地不再發紅。這種時候,我們總是非常過意不去。
進入三九天之後,吃水就更困難了。因為村裏的水管都被凍住了。村裏的人也要到廠裏擔水,人多的時候,接一擔水要等好長時間。
一天,老公出去買東西,他回來時正好和小王相跟著。小王進門就對我說:“你可要看好他啊,你知道他剛才去哪兒了?”
“他去哪兒了?”我疑惑不解。
“他去找水了。那個蓄水池那兒黑洞洞的,他萬一掉下去,你找也沒地方找。”小王的神色仍然有些驚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