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公子,洛姑娘,地方快要到了,還有一刻時。”壯實有力粗糙的聲音從馬車外傳了進來。

“好。”我軟綿的回了他一聲才從君懷靳懷中起來,揚了揚因不換姿勢造成發酸麻木的胳膊,乖巧的坐正任由懷靳為我擺正衣領以及袖口。

每每在他身邊睡覺,我才能放下所有的警惕,有他在,我並不需要這麼累。

“小懶蟲。”君懷靳忍不住調侃我一句,語氣中有著濃濃的甜膩,他修長白淨的大手探上我的後背,一下又一下的順過柔順的千絲。

我剛睡醒眯著眼有些惺忪,額前翹起一縷被睡姿壓翹的頭發,我伸手撫平它,沒過一會兒又翹了起來。

耳邊傳來一陣悶笑,低沉又性感,緊接著肩膀一重,懷靳將下巴擱在我肩膀處,一圈圈的熱氣撒向我的頸骨。

我險些抵抗不住他聲音的誘惑,推開他保持了一定的距離,“你離我太近了,脖子好癢。”

“清和,你說這裏會不會已經有我們的寶寶了。”君懷靳靠了過來,雙手一伸把我提起到他的懷裏,輕柔的撫住我的腹部。

我也渴望有一個屬於我們的孩子,可現在並不是個好時機,我的孩子不能在這個時候出生,我想讓他平安健康的成長,遠離世間江湖的紛擾。

現下不單要防著君琬琰暗中的追殺,要是讓她知道我有了身孕,這就是我最脆弱的時候,我的孩子會成為我的絆腳石和累贅。

事情並未平息,一波波的危險來襲,我有些時候連自己都護不住,更何況肚子中有個孩子。

如果現在有了孩子,我或許不會要這個孩子,不是我狠心,這都是逼不得已的,我失去過一個孩子,嚐受過骨肉分離的痛苦。

在冬日的夜晚,我蜷縮著,悔恨著,是我保護不好我的孩子,才讓他消失殆盡在人世間。

他都沒能好好看看這個世界,體會過人間酸甜苦辣,我的一時疏忽才讓他短暫的離開了。

那段時間,是我人生低穀點,我拚命讓自己的堅持住,又一次次為這個孩子在無數次晚上無聲落淚,以累洗麵。

到了早晨,頂著腫的和核桃差不多的雙眼,拿著胭脂粉都遮掩不住的憔悴,時間久了,創傷就會消失,可這痛,將永遠留在我的心底,我告訴自己要堅強。

沒關係,還會有的,還會和懷靳有一個大胖小子。

“清和,清和。”君懷靳在耳邊喚了好幾聲名字,我如夢初醒的偏頭詢問,“怎麼了。”

“見你一直發呆,在想什麼呢。”君懷靳刮了刮我的鼻尖,眼底遮擋不住憂慮。

我抿著嘴,強壓下心底的悲意,勉強笑了笑,“挺擔心懷瑾姑娘的。”

“別擔心,我們現在就差一味藥材沒有找齊,然後再趕回永安城去。”君懷靳安慰道。

我本以為雲山下的村莊是個清淨荒涼的地方,因大部分的村民都在南潯郡賣藥材,很少會在本地做小本生意。

樸素的青石瓦片矮房,房簷勾起的尖角上停留著幾隻小麻雀,街上滿是高聲的呦嗬糖葫蘆糖人的叫賣聲,以及空氣中彌漫著糕點的清香味,充滿了人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