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臻身子跌靠回了椅背,訥訥地說,“這隻鐲子,正是朕當年送給靜妃的禮物,沒想到她一直帶在身邊。”

“額娘臨死之前,對皇上念念不忘……”待抬頭看閆臻的時候,他的思緒已經跌落進了回憶當中,好半天,也沒有再說話。

殿上半天沒有聲響,嶽紫月偷偷地瞄了一眼閆木青,見他也正望向這邊,目光裏藏著一分詭譎的讚許。

嶽紫月轉開臉,心裏卻有幾分鬱悶,剛剛救了你,你到開始取笑起我來了,早知道就該把你拉出去斬頭的時候再救,看你再用這樣的目光看我。

“靜妃已逝,往事都成雲煙了,朕已經老了,並不想失去一個兒子,也不想讓朕的孫子失去爹爹!”閆臻說完,十分嚴厲地看了一眼閆木青,“就算你對朕的聖旨有所不滿,也不該將聖旨葬進墳墓,這是對朕的大不敬!”

史書上都說,掌握皇權之人,最怕的就是別人藐視他的權利,閆木青卻偏偏這樣做了,這讓閆臻下不了台。

閆木青忙磕頭應道,“兒臣知罪,兒臣知罪!”

嶽紫月聽到閆臻這樣說的時候,心裏已經微微的一鬆,她知道今天這場戲是達到目的了,至於以後,她要怎麼變出一個孩子,或是怎麼把孩子變沒,這是她的事情,她且可慢慢地研究。

“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朕……”閆臻正要說話,閆宇年突然從殿外跨步進來,看看地上跪著和閆木青和嶽紫月,頗加猶豫才說,“父皇,剛剛接到邊疆來報,沙錦鎮上突然出現一群身份不名的人,他們在那裏正招兵買馬壯大勢力,而且還在暗中私造兵器。”

沙錦鎮,嶽紫月將這個名字重複一次,覺得好像在哪裏聽過。

“是否與上次是同一夥人?”閆臻從龍椅上站起身,沿著台階下殿,顯然,他對這個消息十分的重視,或者可以說,他對六皇子帶來的這個消息十分重視。

閆宇年搖了搖頭,“上次兒臣已經叫人徹查私藏兵器一事,但去了沙錦鎮,無非是些幫派之間為了搶占地盤,所以私造兵器增強勢力,可是這次不同,似乎是有人謀劃組織的行動……”

“有人謀劃?”閆臻稍稍思忖,然後再問閆宇年,“如果朕派人徹查此事,你覺得誰最合適?”

閆宇年轉頭看了看跪在地上的閆木青,踟躇片刻後才聲音溫和地說,“要說心思縝密,非四哥莫屬……兒臣聽說四哥在喪葬時抗旨,所以也想為四哥說一句話。”

“你盡可講!”閆臻對閆宇年出奇的耐心,這與對待閆木青的態度迥然不同,隻聽閆宇年說道,“父皇本是好意,想用大婚之喜衝散四哥的失親之痛,但四哥曆來是孝子,這樣做有違他的脾性,所以四哥抗旨可以原諒!”

說的真好啊,不僅顯出了他的仁慈,還將抗旨說成是閆木青任性而為。嶽紫月這才發現,真正聰明的人,往往會左右逢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