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我還有一個朋友,我想給他留一封書信,否則我這樣一聲不吭的便走了,他會以為我出了什麼事。還請王爺等我片刻。”嶽紫月行了禮,看著裴輕雲點了點頭,才出了門去。
鹿決明出了城,趕了半日,快要走到藥穀的時候,才反應過來。嶽紫月自早上吃的東西,不過是煎糖寶而已,他也吃過了,並沒有問題。而且嶽紫月就算逆行經脈有問題,但也是他親手調理過的,五年未曾複發,為什麼偏生今日突然複發了。鹿決明突然感覺不對,急往回走。隻恨自己不會輕功,沒有翅膀,不能一下回到蘇北城裏去。
等他回來客棧,已經將近晌午,嶽紫月的房間裏早就沒有了人,連同她的東西都已經一掃而空。裏麵隻用茶壺壓著一封信,線上的墨跡已經幹了,應該是留了很久。
鹿決明手有些顫抖,拿著信。上麵的是他每個都認識,但是卻仿佛是第一次見一樣,他說什麼,嶽紫月終歸是沒有聽進去,就算拿大梁覆滅為代價,也要殺了慕江遠嗎?
“神醫,我已去往北國,我始終無法像神醫一樣,憐憫大梁子民。或許你認為我心中隻有仇恨,的確是沒錯,隻要能殺了慕江遠,我寧願用盡一切手段,就算是傾覆整個大梁也在所不辭。我知道神醫一定會阻止我去北國,不得已才騙了神醫,還望神醫莫要見怪。藥穀山清水秀是適合隱居的地方,世道很快便要亂了。戰亂將起,我不想傷害神醫,還請神醫繼續隱居藥穀,神醫救命之恩,紫月永世銘記。
嶽紫月拜安。”
“瘋子,你就是個瘋子。什麼嶽紫月,我就隻認識明月,這麼容易把我誆騙到藥穀外麵來?現在又讓我這麼回去,太過分了吧?你的病還沒有好,我還沒有治好你的臉,你就這麼輕易的跑了。活該你要醜一輩子。以後就算你來哭著求我,讓我治好你的臉,我也絕對不治。”鹿決明氣得將信揉成一團,甩在地上,過了一會兒,才將地上的紙團撿起來,撫平上麵的褶皺,小心翼翼的放在藥包裏。“我看以後到北國,還有誰能醫好你,我絕對不醫你了,等以後來哭著求我吧。”
抬頭望著北麵的方向,“你讓我回藥穀我就回?你以為你是誰,我偏不回去。”
馬車裏有準備的果脯,嶽紫月拿出來,給五五吃了,五五可能是餓得狠了,吃了兩三塊,才心滿意足的砸了砸嘴,舒舒服服的落在手爐旁邊。它腿上的信筒已經掉了,不過栓繩還在。一路上定然還有猛禽,不知道五五是怎麼躲開的。
嶽紫月手撐著臉,看著睡著的五五,仿佛又回到了還在金陵的時候,閆木青傳信來,她提筆回信的時候,五五便在旁邊睡著。那隨信一起的紅豆,嶽紫月都收在了妝奩匣子裏,沒有帶來,應當是丟失了。欺霜斷了之後,便一直落在慕江遠的手裏,她身上與閆木青相關的,也隻剩下那枚玉佩與回憶而已。
“咕~”五五咂嘴,不知道做了什麼美夢,竟然歪著脖子,倒在桌上。嶽紫月還以為它出了什麼事,捧起來的時候,才發現它是睡得太香了。
它一路飛過來也累壞了,嶽紫月將它捧起來都沒有醒。
掏出手帕來,給五五蓄了一個窩,放在裏麵。摘下麵具來,她已經很久沒有照過鏡子裏。其實用不著照鏡子,隻需摸一摸自己的臉,便知道是什麼樣子了。之前她隨身攜帶這小銅鏡,也早就扔掉了。嶽紫月將麵具放在一旁,用絲巾蒙住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