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邵曉曼和江家人安安靜靜的吃了一頓飯之後,劉愛麗這一次說話的口氣是真真正正的把江涵之交給邵曉曼來照顧了,幾人在飯桌上喝了很多酒。
邵曉曼哭了出來,在知道自己得了絕症之後第一次流眼淚,手緊緊的攥著裙擺,身體微微顫抖,那模樣看起來就像一隻受了驚的小鹿,江涵之坐在邵曉曼身邊,手握住邵曉曼的手背,看著她梨花帶淚的模樣,抿了抿下唇,低下頭溫柔的看著邵曉曼那張滿是淚水的麵孔。
“傻丫頭你在哭什麼?今天我們剛剛才領了結婚證,難道還有什麼不高興的事情嗎?”
邵曉曼急忙擦了擦眼角的淚水,看著江涵之慌忙的搖頭:“隻是我們兩個人好不容易修成正果,我太高興就哭了。”
劉愛麗拿出一張紙巾抵到邵曉曼的麵前:“哭什麼,我們現在又不是還反對你們在一起,兩個人既然有緣相守,在一起就要開開心心的,怎麼動不動就流眼淚,你說是不是涵之那孩子欺負你了?”
“沒有,我就是高興。”
嘴上這麼說,心裏卻比誰都明白,這樣的幸福是暫時的,不知道能夠持續多少。
隻有江涵之手中的體溫,在告訴著邵曉曼無論遇到怎樣的事情,現在也不是放棄的時候,邵曉曼深吸了一口氣,眼眶裏的水霧才漸漸散去。
江建邦看了幾人一眼:“你個臭小子,打算什麼時候跟人家姑娘結婚。”
“不急。”
聽見江涵之的回答,‘啪’的一聲江建邦把筷子放到了桌上,看著江涵之緊蹙著眉宇,看起來兩人的婚事,江建邦反倒是更在一些。
“既然結婚證都領了,婚禮的事情也就快些決定下來!結完婚之後你們想去那個國家度蜜月,一年之內我都不管你們,現在就別嚇跑了,準備婚禮就需要一段時間!”
江涵之看了一眼邵曉曼,像是在征求邵曉曼的意見,邵曉曼低著頭輕搖了兩下,動作的幅度很微妙,讓江建邦和劉愛麗還沒有看清楚發生了什麼,江涵之就拒絕道。
“我們年輕人的事情,我們能夠自己解決清楚的。”
沒過多久,江涵之就帶著邵曉曼離開了江家,江涵之滴酒未沾,而邵曉曼反倒是喝了不少,頭依靠著車窗,目光怔怔的看著窗外,不知道又想到了什麼讓人上心的事情,眼淚又不由自主的從眼眶裏掉落。
她低下頭,發出兩人極小的抽泣聲,雙手滿滿捂住了自己的雙眼,從沒想過,她有一天居然會麵臨這麼脆弱的局麵,邵曉曼原本以為自己不害怕生氣,就連過一天少一天,就算突然意外也沒有關係,但遇見了在乎的人之後,邵曉曼隻想陪江涵之的時間多一些。
在江涵之身邊的時間久一些。
“你在想什麼?”
邵曉曼深吸了一口氣:“能想什麼,就是喝多了,心裏有些感慨,沒事的,隻要你開好的你的車,別讓我和你一起,雙雙車毀人亡就行。”
“因為想起自己生病的事情你哭了是不是?”
這一點,讓邵曉曼覺得江涵之真是討厭,明明就知道她心裏的難過,還明知故問問出這樣的問題,邵曉曼的手緊緊的攥著衣裙,臉上還維持著應有的笑意,就好像這樣淚痕就會從臉上消失。
“有你這樣優秀的男人在我身邊陪著,我還有什麼好苦的。”邵曉曼看著江涵之罷了罷手,裝作一副無所謂的模樣。
“是因為你的病嗎?”
“你非要一直一邊開車一邊疑問嗎?江總能不能好好開車,你再這樣我就要為我的小命下車了。”
邵曉曼急忙跳開話題,臉上還維持著毫不在乎的笑容,她抬手逝去淚痕,又用那還濕潤的指尖戳了戳江涵之的麵頰,看起來很溫柔,也好像並沒有什麼大礙,不過在江涵之的眼裏非但不這樣覺得,反倒被邵曉曼弄的心裏更加不安。
“答應我,腦袋裏不許胡思亂想。”
邵曉曼一頓,笑了:“怎麼你以為我還會拋棄去跟別的男人跑了嗎?你放心,我不會做出什麼傻事的,這天大地大,還有什麼比我的命更大。”
江涵之點了點頭:“明天去法國吧!去玩法國再去法國。”
“好,你決定就好,我的行程以後都由你來計劃。”
車裏的氣氛才稍稍緩解了些許,邵曉曼倒吸了一口涼氣,手攥緊了裙擺,不由長歎了一口氣,心裏的壓力是邵曉曼現在最難躲避的一道圍牆。
兩人卻已經嘻嘻笑笑,好像邵曉曼沒有再江家留下眼淚,又好像什麼也沒有發生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