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淑在喝水。
秦席站在門口瞧著她。
她長發披肩,素麵朝天的樣子,多了幾分叫人憐惜的蒼白,少了淩厲的冷豔和不可親。
隻有秦席一個人走了進來。
溫淑並不驚訝。
她醒來的時候,已經聽秦苗說了,是秦席把她抱到醫院來的。
“多謝秦總送我到醫院。”
秦席抿了下唇,單手抄著兜,被燈光一照,他的肩膀說不出的偉岸寬闊。
“為什麼會得這種病?”他問。
“醫學研究都沒有結果的事情,我怎麼會知道。”
溫淑喝了一杯水,淡淡道,“大抵就是腦垂體方麵的原因吧,不知道你是不是記得,跟你交往的一年多,我出了車禍,康複之後,就得了KLS。”
“為什麼那個時候不告訴我?”
“算了吧,我無法跟一個正常人一樣,還不如不要拖累的你才好。”
“那又為什麼回來?”
秦席的薄唇,抿得更緊了。
“我三年多沒發作了,我以為自己是康複了,所以想要回來重新爭取你,不行嗎?”
溫淑自始至終沒有直視秦席的眼睛,盯著地板,也跟著冷下臉來。
“現在我的情況你也知道了,時不時就會發作,而且會瘋狂地想要跟人做愛,權當做我沒找過你好了,因為我這種情況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結束,我跟你在一起,就跟以前一樣,是拖累。”
“溫淑,你已經拖累我了。”秦席聲音冷沉道。
溫淑的腦子轉的很快,特別是清醒之後,她同樣思路急轉,“你是說苗苗?”
秦席不語。
溫淑終於仰著臉盯著秦席的眼睛,言語難掩憤怒,“是啊,我生下了苗苗,不過苗苗是我的孩子,我有叫你負責任嗎?!我知道你喜歡的人是池念,所以我還特地去了米蘭找她回來,現在我成全你了,你開心了吧?!現在,立刻,從我眼前消失,我和苗苗沒有你,一樣過得很好!”
她吼出來之後,眼眶倏地紅了。
別開了臉,不願意叫秦席看到她眼眶的通紅。
秦席盯著溫淑看了良久、良久。
好似時間定格在這一刻,畫上一個良久的休止符。
久到,溫淑都以為,他是不是已經走了?
轉過臉去,卻看到秦席還站在那裏,目光深邃闃黑,染了濃墨一般。
緊接著,還沒等她反應過來,秦席上前,霸道地收緊手臂,將她箍在懷裏。
久違的懷抱。
頭頂,是男人無奈又憐惜的歎氣。
“疼嗎?”
“什麼?”
她吸著他的味道,眷戀地想要擁有這一刻。
“生苗苗的時候,疼嗎?”
“還好。”
溫淑鼻頭一酸,“打了麻藥,試不出來的。”
“以後,我會陪在你身邊!”
他一字一句,目光篤定,嗓音更是篤定,好似下了某種決心。
溫淑從他的懷裏抬頭,怔愣。
“不……你不需要,而且,我不需要你的同情。”
“不是同情,是責任。”秦席說。
“那愛呢?你愛我嗎?”
溫淑看著他的眼睛,希望能看透他眸底的深邃。
秦席抿著唇,沒回答這個問題。
她早就知道答案,心卻還是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