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的異樣,林清早有察覺,側身入了一處小道,打算與他們錯開。
隻是他也才入小道,宋一倫卻是快了他一步攔在了前頭,麵色暗沉就這麼直勾勾地盯著他。
這突然被攔下擾的林清下意識皺起了眉,但也不過片刻便又散去,仍是同方才那般清冷不已。
他稍稍往後頭退了些,道:“原來是道友,道友今日也來玄陰山,還真是巧啊。”說著低低地笑了笑,可裏邊兒卻是連半分笑意都沒有。
宋一倫自然也是聽出來了,對於林清這不冷不熱的態度,若是放作以前他是極喜歡的。
因為這幅模樣是他從未接觸過的,能讓他升起想要將人從高台上拉下的念頭,看看跌落高台的林清還能不能如此的清冷。
隻是因著前些時候他在雲霧穀被人搶了鳴砌內丹後,導致他們那次的任務失敗了,再也沒有尋到下一條鳴砌。
他一直想要抓到那個搶走他東西的人,可尋了數月,別說是人了就是連隻雀鳥都沒有瞧見。
連著數月他的心情極差,此時看到林清又是這麼一副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模樣,隻覺得心裏邊兒好似被堵了一口氣,上也不得下也不得。
最重要的是,他竟然覺得林清的身形與那一日逃離的人極像,並且那人也是穿了一身紅衣。
如此細想下來,他是愈發覺得那人就是林清。
“道友可有事,若無事在下便要離開了。”林清對於他眼中的惱意那是一點兒也沒放在眼裏,側身便要離去。
可下一刻宋一倫卻又再次攔在了他的跟前,他快速後退,與宋一倫空出了一個位置,這才冷眼瞧著。
“嗬!”宋一倫看著他是連靠近都不想讓自己靠近,隻覺得心底的怒意那是升到了極點,又道:“林清,鳴砌的那顆內丹是你奪的吧。”話音中染滿了寒意。
林清聽著這話並未有任何反應,那日後他便猜出自己搶奪的人是宋一倫了,實在是這人在他的跟前晃悠太多次,都能分辨出他的聲音。
但他沒想到的是,宋一倫會猜出自己。
他笑著搖了搖頭,道:“道友是何意,什麼內丹?”話音中還帶著一抹迷糊,儼然是不知他說的是什麼。
“你不知?”宋一倫聽著他說不知皺起了眉,那一日明明就看到搶奪之人身著紅衣,身形也與林清相似,怎麼可能不是他。
低眸思慮了一會兒,他才抬眸看去,道:“一月前,雲霧穀你是不是也在?”
“一月前?”林清應著他的話低念了一句,隨後又沉眸思索著一月前的事。
待好一會兒後,他才道:“一月前我在忘霞峰,聽聞那兒曾有雲絲彩雀出沒,所以我就在那兒守了幾日,並未去過雲霧穀。”
“你當真不在?”宋一倫自然是不信他的,可被他這麼一句胡言亂語說的那是滴水不漏,就好似當真是不在。
林清哪裏不知他不信,但信與不信同他也沒什麼幹係,隻要認定了自己就是在忘霞峰,不信也沒有辦法。
他又點了點頭,道:“可是道友的東西被奪了,你說說是誰,我若瞧見了也好告知你。”說著竟還輕歎了一聲氣,儼然一副很是遺憾的模樣。
“不用了。”宋一倫看著他的假笑隻覺得自己是一拳頭打在了棉花上,那是連點疼痛都沒有,反而是自己被氣的不行。
若是可以,他真是現在就想把林清這張清冷的模樣給撕了。
但這會兒他還動不得,雖然隻是個散修,境界卻並不低。
兩人誰也沒有再出聲,直到宋一倫的幾位好友也過來了,才有了聲音。
林清隨意客套了兩句,側身入了一處毒火灼燒極其厲害的小道,很快便沒了蹤影。
看著他離去,宋一倫落在身側的雙手緊握成拳,好半天後才鬆開。
“好友這又是何必呢。”站在邊上的呂利安見他一直瞧著林清離去的方向,連人都不見了還瞧著,儼然是真的上心了。
可偏偏人家林清是柴米不進,連近身都難,更別提是相好了。
他笑著拍了拍宋一倫的肩頭,道:“你若是真喜歡他那樣的,尋兩個才賣進去的小倌不就好了,那模樣可不比林清傲,但是隻要你玩上幾天定是對你服服帖帖的。”說著冷哼了一聲,眼底也都是對他們的不屑。
宋一倫又哪裏聽不出來,若是林清是那個小倌他到是願意去找,可若不是,再傲氣估計也傲不出林清那與生俱來的清冷。
怕是在雙修時,這股子傲氣也是散不去吧。
他竟然有些期待,期待那副模樣的林清。
如果林清真的可以這麼嬌柔地躺在床上,那顆內丹倒也不是不可以給他。
他笑了笑,循著林清離去的方向,緩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