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海中那些混亂的思緒讓他無法好好思考,全部都是承歡的一幕。
所以他並不想去理會白之如是去做什麼,身子疲憊讓他想要回洞府歇會兒。
他又在水中坐了一會兒才打算起身離開,昨日的衣裳被白之如脫了後就丟在水中,這會兒已經飄到了不遠處。
對此他也不想去在意,疲憊不已。
“阿清。”
也在這時,去而複返的白之如浮出了水麵,月白色鮫綃隨著他的動作落在了水麵,竟是滴水不染,精致不已。
待到了林清邊上他才坐了過去,嬌笑著依偎在他的頸窩處,同時還將手中捧著的許多珠子遞了過去,“阿清,珠子給你,我們生小魚好不好?”邊說還邊用尾鰭蹭著他的雙足,親昵不已。
他知道林清喜歡珠子,雖然他不知道為什麼林清會喜歡這些,但隻要是他喜歡的什麼都可以給。
將珠子又往前頭遞了些,滿是歡喜的嘶磨著林清的頸項。
阿清,阿清。
林清到是不知他心中所想,低眸看著白之如手中的珠子眼底的冷意也愈發的深了,好一會兒後才推開他起身回了輕雲洞府。
昨日也不知究竟多少回,他這走回洞府時都覺得有些走不穩,雙腿發軟的一陣打顫。
“阿清!”
身後傳來了白之如的輕喚聲,裏頭還帶著些許委屈。
他並沒有去理會,讓一條魚給強製行了事,他可不覺得這是一件多麼光彩的事,沒殺他已經是對他最大的容忍了。
待行至洞府內他隻覺得渾身的氣力都被抽光了,可還是撐著到了床邊上,在觸碰到床沿的瞬間身子一顫終究是撐不住倒了下去。
思緒也隨之恍惚了起來,鳳眸微顫著片刻後才緩緩閉上。
“荒唐。”
他低喃著出了聲,許是昨日被鬧得嗓子有些啞,以至於出聲時還帶上了些許暗啞。
也正是如此,他下意識冷笑了一聲,可卻是再也沒有出過聲。
正當他打算歇息片刻時,便覺得身子底下一暖,有什麼東西快速溢了出來,宛若流水般染在了床榻上。
他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給擾著了,鳳眸猛然睜開裏邊兒露出了一抹冷意。
那些是什麼他清楚的知道,雖然這百年來他從未與任何人有過接觸,但該知道的還是知道。
也知道一些修士喜歡同男子接觸,甚至是成為道侶。
但他從未想過有一日自己也會碰上,並且還是如此恍惚之下有了接觸,甚至他當時的思緒都是恍惚的。
雖然不知道自己那時為何會思緒恍惚更甚至連動都不能動,但也知道定然是白之如做下的事。
看著洞府頂上的山石壁,好一會兒後他才再次閉上了眼,同時也將心底那些擾亂他思緒的事情全數拂去。
眼下他還有更重要的事要處理,鑄劍之事迫在眉睫,容不得一絲頹廢。
如此之下,他終於是不再去想,睡下了。
至於被他遺棄在池子裏邊兒的白之如卻是委屈的低下了頭,知道自己是做錯了事,可卻完全不知道自己是哪兒做錯了。
是昨日鬧著的時候力氣太大了嗎?是昨日不小心劃破了林清的身子嗎?
他努力的回想著昨日的事,可想來想去都沒覺得自己哪裏錯了,明明動作也很溫柔,也沒有劃傷。
既然如此,為什麼林清會氣的不想理他呢。
滿是恍惚之下,他又低頭去看自己手中的珠子,那一顆顆染著清水的珠子還泛著淺淺的光暈,陣陣奇香緩緩而來。
他將珠子擺在了岸邊上,同時自己也爬了上去,下頜枕在雙手上就這麼看著不遠處的洞府。
許是在等著林清,他還用自己的尾鰭輕輕地拍打著水麵,有淺淺的水珠隨著他的動作快速拂來,落在他的衣衫上不過是一會兒卻又消散了。
“阿清。”他低低地念著,好一會兒後才又側眸靠在了自己的臂彎處,目光卻仍是看著洞府。
隻是他等了許久,直到天色都暗了下來他都沒有等到,滿是無趣的撥弄著池子邊上的幾顆泣珠。
如玉般的指尖還染著晶瑩剔透的水珠,很是漂亮。
第二日晨起天微亮,輕雲山內彌漫起了濃濃雲霧,清清冷冷。
林清也從淺眠中醒轉了過來,鳳眸半闔裏邊兒染滿了倦意,許久不曾散去。
身子的疲憊擾的他一夜無法入睡,此時醒來也隻覺得眼前一片恍惚,美眸輕顫著好一會兒又閉上了。
昨日回來時也隻是覺得身子有些不適,歇息片刻便好,可過了這麼久卻是半分要好的模樣都沒有,反而還愈發的厲害。
當真是一夜荒唐。
待片刻後他才再次睜開了眼,漂亮的眼眸中仍是帶著些許疲憊,但比起方才來要稍稍緩和了些。
如此之下,他又在床榻上躺了片刻,直到洞府外的天色漸漸明朗才起了身。
今日他得去趟天工閣,鬼市的動作越來越大,甚至已經有消息傳出近日就會開門,所以得去天工閣瞧瞧那幾顆泣珠是否已經售出。
若是已經售出便好,若是沒有怕是得另想辦法了。
鬼市此次拍賣之物他必須得到,若得不到不知得等到什麼時候才會再有。
再者,他能等,可巧奪天工那兒可等不了。
如今他與巧奪天工契約在手,要想用泣珠再換一張天工閣靈卷儼然不可能,唯一的機會也就隻有手上這張天工閣靈卷了。
取了身幹淨的衣裳穿戴後,他才出了洞府。
正趴在池子邊的白之如瞧見了洞府外的紅衣身影,歡喜的起了身,“阿清!”輕聲喚著,裏邊兒還夾雜著一抹笑意。
林清聽到了,他並沒有去理會,禦劍離去。
這也惹得白之如才有的歡喜全散了,聳拉著身子又趴了回去,尾鰭在水中緩緩飄動著。
待好一會兒後他才緩緩沉入了水中,消失了。
林清這禦劍數裏,很快就到了天工閣外。
許是這會兒天還早,天工閣內到是沒什麼看客,隻幾個夥計正在打掃。
他稍稍掩下了身子的不適,收了劍入了裏邊兒。
幾個夥計聽到聲音抬眸看去,其中一個帶著林清去見閣主的夥計認出了他,忙迎了上去,“先生可是來瞧泣珠?”
“恩。”林清輕點了頭,目光也隨之在四周瞧了一眼,又道:“可有出售?”
雖然他覺得這些珠子定然是能售出去,但這也不過才過了幾日,難保沒人收。
不過他可真是想多了,隻見夥計笑著搖了搖頭,道:“先生有所不知,牌子掛出去第一日便全數售盡,還有許多的人追著想要,閣主才想問先生是否還有泣珠出售,先生這就來了。”
“全數售盡?”林清聽著這話也是稍稍一愣,這珠子在神州也不是一點兒流通都沒有,也不至於人人都缺到一日便售盡。
不僅僅如此,竟還有這麼多人想要。
夥計見他愣了笑了起來,因為那時他也有些愣著了,才擺出來不過片刻就沒了。
不過也正常,畢竟那幾顆珠子品相極好,用來鍛造是極其合適的。
他點了點頭,道:“先生的泣珠都是極好的,會售盡也是正常,永和坊才售出來的泣珠都比不上。”
“永和坊也有?”林清這下意識出了聲,但出聲後便又覺得自己還真是說快了。
這些珠子又不是隻有自己一人有,神州流通的並不少,永和坊自然也是有的。
夥計並不知道他心中所想,隻依著他的詢問道出了這些天發生的事,道:“看來先生是不知了,永和坊從南海抓來了一條鮫人,也不知是用了什麼手法得來了一批泣珠,但品階不行,那條鮫人受的折磨定然是極其殘忍。”
他說著下意識打了個哆嗦,一想到永和坊的手段,都覺得那條鮫人凶多吉少。
林清看出了他的害怕,他自然也是知道永和坊會用什麼手段,就是鮫人與泣珠有什麼關係。
泣珠不是魚身上掉出來的嘛,怎得又與鮫人扯上關係了。
這念想一出他便要出聲詢問,可話還未出口卻猛然想到了一件事。
鮫人落淚成珠,人首魚身。
池子中那條月白魚也同樣如此,甚至昨日同樣落淚成珠。
所以,白之如並不是魚而是鮫人!
他想著這兒眉間都不由的緊皺了起來,早該想到這兒才是,除了鮫人是人首魚身外還有什麼是,根本就沒有了。
昨日真是被腦海中那些思緒給擾亂了,竟然到現在才醒轉過來。
滿是恍惚之下,他隻覺得渾身都疲憊的很,指尖落在額頭輕輕地捏了捏,試圖驅散那些倦意。
“先生,可要進來歇會兒?”夥計看出了他的疲憊,低聲詢問著。
林清聽著他的話稍稍醒轉了些,他搖了搖頭,抬眸時眼底的倦意散去恢複了以往,道:“今日能取出售的靈石嗎?”
“自然是可以的。”夥計見他搖頭也沒再說什麼,領著他便要入內。
也是在這時,閣主從裏邊兒走了出來,一眼就瞧見了入門的林清,歡喜的迎了上去,“先生你可來了,先生!”
“恩?”林清聽著耳邊的聲音疑惑地輕應了一聲,抬眸看去就見閣主從裏間走了出來,緊隨其後的是兩名身著黑衣華服的男子。
兩人瞧著有些熟悉,正是前些時候喚住他,並且自稱是他二哥的人。
他雖是憶起了自己有位二哥的事,但時間太久他早已忘了模樣,甚至連這位二哥叫什麼都記不得了。
若真要說起什麼來,怕也隻是覺得有些熟悉罷了。
再者,就算眼前此人正是自己的那位二哥怕也是同他毫無關係,當初自己離開時便已與他們沒了關係,現在自然也是沒有。
如此之下,直到眼前人到了跟前他都沒有出聲,隻低身行了禮算是應了掌櫃的話。
“先生客氣了。”閣主見他行禮忙給止住了,又道:“先生你今日可來了,若是再不來我可得上玲瓏山尋先生了。”說著還嗬嗬地笑著。
這話可不是他胡說的,泣珠才掛出去不過半個時辰就全沒了,吵著要的修士多不勝數。
隻是他手上的泣珠隻有那十顆,多的哪裏有。
無論他如何解釋已經沒了,可那些人都不信,隻覺得就是他拖著不肯給。
這不,林家的人也尋上來了。
連著幾日吵得他是連合眼都不敢,若是林清再不來他可真是要尋上玲瓏山去了。
好在人終於是來了,不管是有還是沒有,總算是有個交代了。
站在閣主身後的林羽之自然也看出了些許門道,儼然是沒有想到那一日認錯的人竟是閣主口中的修繕先生。
原也隻是覺得像小四,但現在一看此人不可能是小四,如此稀有的東西不可能會到小四的手上,散修連修煉都是問題又如何能有泣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