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沙盤差不多做好後又麵臨另一個問題,客棧房間不夠大,放不下。
芍藥想直接征用七宿司的地盤,花芷攔著她,先行問了句,“那地兒平日裏可隱蔽?”
“自然,無人知曉那裏是七宿司辦公的地方。”
“那便不去那兒了,薄凡他們熟悉這兒,讓他們幫忙去租個宅子,價錢好說。”
芍藥覺得這實在是太費事了,“我們又不會在這裏停留很久,哪裏還用得著租宅子。”
花芷搖搖頭,她倒不是為長久做打算,銀錢對她來說不是難事,所以用起來也隨意得很,在外頭有條件的話她不是很樂意委屈自己,更何況沙盤沒地方放也是實情。
天黑前花芷如願搬進了宅子裏,宅子在城南,住在這裏的多是富戶,倒也甚是清靜。
芍藥半點不耽誤的就開始組裝沙盤,她動手能力強,都不用其他人幫忙一個人就幹得風風火火,花芷讓於濤想辦法弄些沙子來,這種天氣能弄來的隻能是濕的,她也不嫌棄,用濕的建模更合適。
諾大的堂屋內燈火通明,花芷比照著輿圖在沙盤內首先模擬出惟水河,再之後是一條條支河,然後又將所有河流附近地貌大致做出來。
她的每一個動作都不快,甚至會想了又想才下手,她做得認真,其他人也看得聚精會神,就是抱夏想催著小姐去休息也張不開這個嘴。
最後呈現在眾人麵前的是一幅栩栩如生的山河圖,哪怕不過是由沙子堆成,沒有黑白畫的詩意,沒有彩色畫的鮮活,卻將花芷學畫多年的功底表現得淋漓盡致。
花芷自己也挺滿意,就是腰和頸椎有點疼。
抱夏上前扶著小姐到一邊坐下,稍微用了些力氣給她按揉肩膀,平日裏本就有這個毛病,忙活這麼久不痛才怪了。
六皇子乖巧的倒了水過來,水倒得太滿,走動間濕了手和衣擺。
花芷喝得一滴不剩,連同這份小心意也一並收下了。
“花花,你太厲害了!如果這是敵國地圖,不用進去探路我就敢帶兵衝個三進三出。”
這是什麼比喻,花芷哭笑不得,“你就不能想點別的。”
“嘿嘿。”芍藥扒著沙盤邊沿不放手,滿眼癡迷,嘴裏雖然在回著話卻沒有回頭看過一眼。
“小六你去看看能不能看出什麼來。”
“是。”
六皇子站在沙盤旁半晌,又圍著沙盤轉了一圈,沒人催他,屋子裏安安靜靜的。
花芷揉了揉眉心,早就過了她平日睡覺的時間了,人很疲卻沒有睡意,這種感覺不太好受。
六皇子走了回來在花芷下首坐下,組織了一下語言,道:“荊州地屬平原,河道多,一旦有洪水的話受災麵將非常大,百姓沒地方可跑,不過惟河承載量大,隻要及時排水也不至於傷筋動骨,就像我們之前看的縣誌所記載的一樣,十四年前就是傷筋動骨了的大災。”
花芷點點頭,“這次你覺得會是小災還是大災?”
外麵雨聲依舊嘩嘩作響,又是一天過去,雨勢也不過是下午的時候小了一些,到了夜間卻又大了,之前於濤說是惟水河又漲了不少,如果再繼續這麼下一天,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