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芷張開雙手,丫鬟團團圍繞著,或站或跪的將嫁衣一層層穿好,大紅大豔的顏色喜慶而溫暖,非但不顯俗氣,反倒更襯得膚白似雪,臉飛紅霞。
唯一可惜的是唇色淡了點。
朱氏心裏難過,扶著人小心的坐下,走到她身前親自給她上妝,塗脂抹粉,描眉貼額黃,半點不假手他人,將自己幾十年的功力都用上了。
當唇上有了顏色,花芷整個人都鮮活許多,她是濃妝淡抹皆相宜的長相,素麵朝天時清雅動人,若如今日這般悉心裝扮平日裏不顯的嫵媚盡顯無疑。
“我女兒真好看。”朱氏左看看右看看,滿意的直點頭。
“女兒像父親,據說父親年輕的時候可是京城有名的俊公子。”
朱氏嗔她一眼,驕傲的哼哼,“現在也不差。”
“那是,不然女兒怎麼會這麼好看。”
“貧嘴。”朱氏被逗笑,示意丫鬟過來將頭發挽起,“聽你父親說過公公其實甚是自責,若非因他之故婆婆不會早逝,你也不至於操勞成這般,我不是沒有怨過,怨過的,隻是後來見你活成了女人不曾有過的模樣我又有些高興,我的女兒明明這麼能幹,不比任何男兒差,若不是出了這一遭事就和普通人一樣過一生了,多可惜呀。”
朱氏看著女兒始終不曾恢複到曾經圓潤的臉蛋嘴唇抖動,“隻是呀,這代價也太大了。”
這些事花芷豈會不知。
她知祖父的愧疚自責,若非她當時突然的病重讓祖父沒時間去多想,祖母過世那一關他就沒那麼容易邁過去,他們不隻是相敬如賓而已,在這三妻四妾實屬平常的世道,祖父隻得兩房妾室,且都是相伴經年,足可見他是長情之人,結發妻就這麼去了,他心中的悲痛可以想像,後來想想,她當時那一病倒也病得正是時候。
她摟住母親的腰輕輕靠在她身上,“於神醫曾說過我的身體是破而後立,調養幾年就好了,你們擔心的事我都知道,這點晏惜其實比你們更清楚,若他在意,他不會執意求娶。”
花芷笑了笑,抬起頭看向母親,水做的女人又開始掉眼淚了,“他知道我的性子,既娶了我就不可能納小,而他堅持要娶我,顯然就是做好了麵對所有後果的準備,您不用擔心我,不論將來是何局麵我都應對得了,您別忘了我可是天子太傅,刀裏火裏都淌過了,怕得誰來。”
你不怕娘怕啊,朱氏摸了摸女兒的頭,示意丫鬟把鳳冠拿來,比之她自己曾戴過的鳳冠輕了數倍的精致鳳冠讓她又放心了些,事事以芷兒為緊要,為芷兒考慮周到,事關芷兒的事從不怠慢,這份心意是真的,隻不知啊,能保持多久。
將鳳冠輕輕戴穩妥,霞帔理順,朱氏退後看了看,女兒豔光四射的樣子讓她滿意極了,她的女兒,有才,還有貌,攝政王隻要不瞎就知道再無人及得上她女兒。
“可有備好吃的?”
拂冬忙接話,“是,帶了些小姐喜愛吃的糕點。”
“不要一次吃多了,逮著空隙就吃上一口,太忙累的時候吃多了不舒服,今兒不能出任何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