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瀾?他不是該陪在兮渃身邊麼?
雲容想不通,腳步也停在原地,細細打量著他。
深紫色的合襟長袍妥帖在身,隱入陰影的麵容棱角分明,一雙微挑的眼眸溢著粼粼星光。
她曾經愛極他這幅矜貴的模樣,如今卻也恨極了他這般的冷離。
來了許久的滄瀾見她進門便沒了動作,抬眸看去。
雲容的麵容掩映在惺忪燭火之間不見笑意,滄瀾心中莫名升騰起幾分不喜:“你今日,未去尋父君。”
此言一出,雲容一愣,昨夜種種猛然上心頭。
她不由得苦笑,她就說,滄瀾怎麼yb獨家整理會有閑暇來這兒,原是為了和離之事!
兮渃不過今日剛回來,他便這般等不及麼!?
“還真是一日都等不得!滄瀾,著急的究竟是你,還是她!?”難以抑製的譏諷之詞從口中冒了出來。
肉眼可見,滄瀾的臉色沉了下去。
雲容往日是斷不會如此說話的,可今日不知為何,偏生壓不住心頭的火氣。
“滄瀾,你應清楚,若是我不同意和離,便是你再如何,父君也不會同意。”雲容走上前,雙目凝視著男人。
“你在拿父君威脅本殿下?!”滄瀾的眼中閃過抹危險,連語氣都冷淩了幾分。
“不敢,這是事實而已。”雲容垂下眸,看著手腕低聲道,“隻要我不準,你做任何事都沒用。”
滄瀾微眯著眼打量著這般強勢的雲容,頗覺詫異。
“雲容,本殿下當真是小瞧你了!”滄瀾冷笑了聲,叱問道,“說,你要如何,才肯和離!”
“……給我一百年!”雲容閉著眼沉聲說到,“這一百年裏,我要你將我當成你心悅之人,好生愛護,百年一過,我便同你和離!”
說完這話,雲容隻覺得自己既可悲又可笑。
白日滄瀾對她的處境視若無睹,如今她卻是還想著求一段他的溫情——那一場明知是假的情!
不過這是最後一次了,用她僅剩的砝碼試這最後一次!
也是她在仙力散盡之前,最後再任性一次!
“……”滄瀾沉默的看著雲容,許久不語。
許是等待的時間太過漫長,雲容動了動身子,嘲聲道:“不過一百年而已,有必要想這般久?!”
“雲容,你究竟想玩什麼把戲?!”滄瀾眉心緊皺,探究著她的心思。
“別想太多。”雲容瞧著他一副不信的神情,猛然出手扯下腰間的宮令,扔在他麵前,“宮令給你,百年一到,我若不和離,你便昭告休妻!如此你可願答應?!”
滄瀾把玩著宮令,忽的福至心靈,他抬眸譏諷的看向雲容:“你莫不是想著這般過後,本殿下便能愛上你?雲容,七百年你都沒做到的事,就一百年,莫要異想天開了。”
他嘴角牽起的薄涼笑意,冰的雲容早就麻木的心忽又泛起細密的痛。
她為他們之間做的一切在他眼中,原是異想天開!
深吸了口氣,雲容將所有的脆弱盡數封存。
“這與你無關,我隻問你,應還是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