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怪靠不住, 尤其是李樾。
半分鍾前還神色慌張的喊秦沉快跑,看起來非常擔心他的安危。
半分鍾後見秦沉被吊打的無力反抗, 李樾打個響指就直接消失。
秦沉被掐的直翻白眼:“叛徒……”好歹也在一起走過三分鍾的墓道,真是靠不住。
他的兩隻胳膊狠狠地捶在戚姓男人的胳膊上,秦沉的力氣雖比不上周易,但也絕對是男性裏的中上水準。
——挺舉80kg。
即便如此,秦沉又捶又踹也沒能讓戚姓男人手上力度減輕半分。
看著秦沉像個貓似的撓,男人眼裏閃過一絲嘲意:“嗬。”
他單手將秦沉向牆上舉得更高了些,這使秦沉即便輪直了肩膀也無法觸到他的身子。
秦沉被嗡嗡響的耳鳴聲震的頭腦發昏, 鼻腔和喉嚨一同發熱,有股又癢又麻的刺痛感順著男人掐著他的地方一直蔓延到頭頂, 秦沉想吐,卻連發出幹嘔的聲音都困難無比。
他的眼珠幾乎要整個翻進眼眶內, 眼見秦沉的眼裏隻剩眼白, 快要暈過去時。
他突然大腦冷靜下來, 沒去想如何逃脫才好——因為已經是無力逃脫, 秦沉想的是更加關鍵的疑問。
這個戚姓男人究竟和周易什麼關係?
為什麼他會偷走周易母親的屍體, 還丟到了李樾的墓穴裏?那個玉棺有什麼奇妙的作用嗎, 駐顏抑或詛咒?
戚姓男人又為什麼會知道他的體質?
連秦沉本人都是在顏家比賽當天才明白自己的特殊體質, 顏老還特意囑咐要保密。
當時在場的隻有潘家、顏家以及李老二,會是誰泄密的呢?
這些問題如果不想清楚,秦沉就是死了也絕對無法瞑目。
不過他現在確實處在瀕死的邊緣, 就在秦沉已經沒有任何力氣抬起胳膊,幾乎徹底失去知覺暈過去前, 秦沉忍不住喊了聲:“師父……”
似乎在每個危急關頭,秦沉命懸一線時,周易都會及時趕來相救。
這已經成為了一種習慣, 促使秦沉在快要昏死過去時情不自禁向他求助。
不過求助的確有用,秦沉話音剛落,忽然!從右邊襲來一陣勁風,正擦著秦沉的下巴飛過。
掐著秦沉脖子上的手跟著力氣一鬆,秦沉被摔在地上,終於能呼吸的他連忙張開嘴大口吸氣,恨不得將整個身體填滿空氣。
他連著呼吸了幾大口氣,直到嗆著,才費勁地抬頭看。
戚姓男人正握著手指朝左方看,他的臉上是輕蔑的神色,有紅色的鮮血順著他的指縫往外流。
“小子,可以,半年不見功力見長,這麼點兒時間就破了我的機關?”他抬手按向左邊的墓道牆壁,上麵赫然插著六枚銅錢!
青銅鐵鏽方孔圓銅錢,整整齊齊地插在牆裏,六枚沒入牆麵的深度一模一樣,全是剛好一半。
這銅錢秦沉之前見過不止一次,在周易的書房中,周易的腰袋中,周易傳給他的手機圖片中……
是周易,他來救自己了!
秦沉朝右方看去,果然,他的心上人又一次提著赤金寶劍趕來救他,隻是這次沒有青衣玄紗,也沒有‘三菱電梯’。
可周易依舊烏發長垂,手握著赤金寶劍已經拔出,鋒利的劍尖直指戚姓男人。劍邊緣泛著的冷冷寒光正如同周易緊盯著男人的眼神一般犀利。
男人聲音陰惻惻地對周易說:“怎麼突然不敢上來了?剛才不還不要命似的要跟我鬥嗎?”
周易沒理他,對著秦沉揚揚下巴:“過來,離他遠點!”
男人聽了挑眉,若有所思地瞧向秦沉:“原來是擔心他。”
“好……嗚……”秦沉本想答應,可是喉嚨剛才被掐的時間太久,此刻裏麵已經變得又腫又脹,哪怕是想說一個‘好’字,也十分艱難。
嗓子倒了腿還能用,雖然有點發軟,可周易的話秦沉不敢不聽,兩手按著地麵用力一撐,站起來就朝著周易那邊跑。
但敵人就在身旁,哪兒能讓秦沉這麼容易從眼前逃跑?
男人剛見秦沉起身,就將手從牆上收回又一次拎著秦沉的衣領向後拽回。
秦沉:“……”日,下次他不穿上衣了,看別人還能拽哪兒。
往後趔趄的同時,秦沉看到了剛才插著銅錢的牆壁,此刻已經再次變平。
那人竟然用受傷的手一抹,把六枚銅錢一同按進堅硬的墓道壁裏,難怪剛才他隻是掐著自己脖子幾十秒,就已經讓秦沉覺得在奈何橋上走過一圈。
秦沉轉身時還沒來得及驚歎,這人竟然將周易先前丟來的六枚銅錢生生按近牆裏,下巴就被男人帶血的手捏住,朝他嘴裏摁進去了個褐色藥丸!
這是什麼東西!
感受著一個圓球狀的物體卡在自己變腫的喉嚨間,苦味肆意蔓延不一會兒就侵占了他的喉舌。
秦沉大驚失色,連忙用手指按著脖子往上刮,企圖能吐出來。可是喉嚨已經腫的太大,沒有任何縫隙能供他吐出來。
“戚然!”周易沒再保持距離,衝上前從戚然手中奪過秦沉,捏著他的下巴往口中看,“你給他喂了什麼!”
原來這人叫戚然……
以及,秦沉拍拍周易的胳膊,讓他鬆開自己的下巴。
本來東西隻是卡在嗓子眼,味道是惡心了些,可至少還沒咽下去。周易這一掐下巴倒好,秦沉直接咽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