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你竟然嫌它們小？”
巫鬼瞅見林阿黛的表情，不由地嘴角一抽。
“哪有？隻是有些意外而已。”
阿黛訕訕一笑，廢話，白給的，嫌小也不能說啊。就算抱怨，也得等葉子到手，並且被煉化了對不對？
“你可知，這一片葉子長了多少年？”
巫鬼一臉鄙夷地看了林阿黛一眼。
“多少年？”林阿黛聞言，立時來了精神。
“按你們界外的時間，”巫鬼說著，伸出了一個手指頭，“便是一宙！”
林阿黛立時愣住了。
“古巫族這破滅幼樹，乃是若幹宙前，經上神使者的特許，從聖域的破滅古樹上截取的一端小枝而已。”巫鬼說道，“當時，我古巫族上下，都當這是上神大人賜予的天大恩惠，現在想來，也不過是一個陰謀罷了。”
“陰謀？”林阿黛聞言，不由地更加迷惑了。
“如今想來也是。”巫鬼冷冷地勾了勾唇角，“那破滅古樹那是聖域的至寶，連掉一片葉子，都是整個幽冥始域天大的事情。平白無故，那上神使者怎麼可能舍得就從上麵截取一段小枝給古巫族奉養呢？”
“那，他們為什麼這樣做呢？”林阿黛不得其意，不由地接著問道，“你現在可知道了？”
“因為那個時候，那破滅古樹便已經開始枯敗了。”
巫鬼冷聲說道。
林阿黛聞言一怔，心裏湧上一種怪異的感覺。
她一直以為，那破滅古樹的枯敗，乃是自從運獸被璧影聖君殺死的那一刻開始。沒想到，事實上，卻是在好幾宙之前……
如今看來，整個事情的真相，比他們原先所想的，要複雜的多。
“他們之所以將這截破滅樹枝給我古巫族奉養，一是因為，我古巫族的靈潭，對天靈之氣有些超乎尋常的吸納和融合的功用，可以很好的喚醒這破滅幼苗的生發之意，並讓它可以在此地紮根並生長起來。”
“這第二嘛，”巫鬼說到這裏，唇角的笑意不禁有些森冷起來，“則是為了……反哺聖域之中的那棵破滅古樹！”
“反哺破滅古樹？”林阿黛茫然的眨了眨眼，“怎麼反哺？莫不是讓它在你們古巫族吸進了靈氣，長得足夠粗壯了在接回去？”
“要是那樣的話，我古巫族的人便真的要感恩戴德地答謝那位上神使者的好意了。”巫鬼再一次鄙夷了林阿黛一眼，“他們不但要這株生發幼苗吸納界外每次永寂之劫之時，帶給整個幽冥始域的毀滅之火，還要我古巫族的族人不斷地修煉這生發幼苗成長之時，所逸散出來的毀滅之意。”
“這難道不是好事麼？”林阿黛更是茫然，“比如說，你修煉成了破滅瞳術，而那巫火，如果機緣得當，沒準也可以練成毀滅之火……”
說到這裏，林阿黛不由地想起巫瞳被選作輪回潭祭禮的事情，突然便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這便是他們用心的險惡之處。”巫鬼恨恨地歎了口氣，“看上去，這是恢複破滅古樹和壯大古巫族實力的兩全美事，可事實上，這不過是用這截輪回樹枝飼養古巫族的族眾，然後再用這些無辜族眾去飼養那輪回潭以及生發古樹罷了！”
林阿黛不禁被這個比方給狠狠地雷到了，但細細一想，卻又覺得無比貼切。
“所以，你想報複？”林阿黛望了巫鬼那一臉的冷意，突然恍然大悟。
“不錯！”巫鬼雙眼一眯，兩道幽深而陰冷的眸光直直地盯著眼前這株生發古樹，“老夫既然回來，既然弄清了當年的真相，便要一一回報當年那些出賣了老夫的人！”
“從……那個巫火開始？”
林阿黛恍然之後又不免歎息一聲。細細想來，這巫鬼演技真真不錯，還記得他剛看到那巫界之門時，他激動和感慨的樣子，還讓她狠狠感動了一把，沒想到到頭來，卻不過是一出“太上長老複仇記”罷了。
“不錯。一切不過是剛剛開始而已。”
說到這裏，巫火森森一笑。
林阿黛看著不由地脊背生寒。
這巫火心思太過奸猾，又狠辣。對她也不可能有多少好心。何況，不久之前，他還用那道黃色紙符算計她呢，要不是阿熙，她說不定煉化完生發之葉後，便被這老頭真的給祭煉成傀儡了啊！
不過，想到那生發之葉……
“你讓我煉化那生發之葉，不會也是報複他們的步驟之一吧？”
林阿黛恍然大悟。
“沒有什麼比破壞他們的聖物，更能讓古巫族恐慌，讓那位上神使者憤怒的了吧？”巫火恨恨地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