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裏叼著煙沒點燃,隻是時不時拿到手裏,一會又放進嘴裏。

這裏不禁煙,但看著來來往往神色清冷的研究員,他到底也沒好意思點煙。

心頭的煩躁也隻能強行壓下去。

他拿起旁邊的雜誌期刊,隨手翻開一頁,一連串的物理公式和原理圖就撲麵而來。

那些東西早在他高中畢業就幾乎全還給老師了。

靠。

更煩了。

梁隊抓了抓頭發,索性兩手抱著胸,往椅背上一靠,閉目養神。

但他明顯有些焦躁。

不隻是影視城這件案子,先前城東那起案子也還沒有抓到凶手。

因為這邊事關當紅的明星,影響惡劣,他和手底下的幾個弟兄才被臨時抽調過來接手這起案子。

細算起來,他們已經不眠不休地忙碌了好幾天,好幾次眼瞧著就要抓到凶手了。

一轉頭卻發現又被耍了一道。

饒是鋼鐵意誌的人也難免受到影響。

梁隊擔心這邊的案件也重蹈覆轍,在最後關頭出什麼問題。

還有那對失蹤的母女……

葉懷霜瞥了眼桌上不斷震動的手機,伸手敲了敲桌麵,提醒道:“手機響了。”

梁隊回過神,按了按眉心,接起電話:“怎麼了?”

對麵的人大概又報告了什麼新的線索,梁隊臉色漸漸嚴肅了起來。

“把照片發回去,讓熟人來認一眼。”

“林見秋呢?去哪兒了?”

“醫院那邊的記錄還查得到嗎?”

……

聽到熟悉的名字,葉懷霜抬頭看了梁隊一眼。

梁隊掛了電話,眉頭皺得更深。

“沈知音家裏有新的發現?”葉懷霜問道。

“對。她家保險櫃裏有很多小女孩的照片,可能是鍾新月的女兒。”

鍾新月並不經常把女兒帶去劇組,偶爾帶上也是放在身邊,或者請信得過的熟人幫忙照看。

其他人對楠楠卻並不太熟悉。

要說這兩天最後一個見到楠楠的,也就是林見秋。

然而林見秋這時候卻又聯係不上了,據他朋友說,可能是出門買東西忘了給手機充電。

這倒是其次,他朋友也認識楠楠。

再不濟多跑一趟鍾新月家,請她家樓下阿姨認也不是難事。

“她的目標是那個女孩兒?”

“可能是。”梁隊歎了口氣,“之前我們猜過凶手可能會報複成功之後選擇自殺,但是鍾新月失蹤,我們又覺得可能她是想堵知情人的嘴,拖延時間逃跑。”

他們並沒有往楠楠身上想。

“醫院——”葉懷霜注意到梁隊先前提到的詞,“沈知音也有過孩子?”

“算是有過。沈知音好像有過流產記錄,還在核實。她家裏有很多給小女孩準備的東西,照片上也隻有她和小女孩兒兩個人,有被剪過的痕跡。”

“但她和鍾新月兩個人照片也被好好地保存在相冊裏,不像是對鍾新月心存怨恨,相反她們關係應該不錯,相冊就放在床頭櫃的抽屜裏,也有互相贈送生日禮物的記錄。”

“現在我們懷疑,沈知音可能一開始就是衝著鍾新月的女兒去的。”

-

衛從白在路邊看到了林見秋。

他本來是赴朋友的約,車開到一半看到路邊圍了一群人,看側臉還有幾張熟麵孔。

再定睛一細看,衛從白差點撞到欄杆上去。

最中間的赫然就是昨晚才見過的林見秋,旁邊掛著張紙招牌,粗略掃過去,大概就是寫著“握手五塊、單人照五十、合照一百,特惠五百可指定姿勢”之類的標價。

衛從白被嚇得踩住了刹車,險些以為是自己在夢遊。

停車再扭頭去看,他才發現自己沒看錯。

那牌子上的字還是手寫的,不知道哪裏撿來的海報,背麵的空白被充分利用了起來。

窮酸之態盡顯。

關鍵是竟然真的有不少人找他合照。

其中不少都有些眼熟。

想想也是,林見秋光速退圈也就是不久之前的事,滿打滿算半個月還沒到,雖然人氣飛速降成了負數,但存在感還沒

有徹底歸零。

到現在網上關於他的黑料還在漫天飛舞,隻不過頻率比一開始低了不少。

不少黑粉仍舊義憤填膺,以時不時上網罵他兩句為榮。

想來如果有機會讓他們花錢看一看林見秋如今的落魄模樣,他們也會願意的。

於是在搜刮了一圈狗仔的口袋之後,林見秋終於向普通路人下手了。

再一看林見秋旁邊的大胡子也不見蹤影,想來也還是要點臉麵的,所以決定讓他的好朋友獨自散發光忙。

衛從白承認,他當時差點加快油門扭頭就走。

原因無他——丟不起那個人。

但也是因為實在太丟人現眼了,衛從白終於還是忍無可忍,下車就擠開人群,一路氣勢洶洶地把林見秋拎了出來,丟上了車。

林見秋還滿臉微笑地跟他的“顧客”道別:“歡迎下次光臨啊~”

衛從白差點一句髒話就要說出口,當即掏出五百塊甩過去:“指定姿勢——你給我坐好!”

林見秋就乖乖坐在副駕上不動了。

看他這麼“乖巧”的模樣,衛從白反而更氣了。

找林見秋拍照的人裏不少都是之前找過他麻煩的富二代。

大概是從哪裏聽說了消息,特意趕來湊熱鬧。

不用等到明天,衛從白都能想象得到下一條關於林見秋的新聞是什麼了——

【驚!昔日當紅明星竟淪落到街頭要飯!】

衛從白:“……”

衛從白恨鐵不成鋼:“你不是去當群演了嗎?怎麼又跑出來幹這種事了?”

跟當街“賣|身”一比,演死屍都能算得上體麵了。

“劇組都停機了。”林見秋歎息道,“下份工作要到下周,昨晚我住的地方炸了,錢燒光了,現在身無分文,欠著一屁股債,還沒有地方住。”

衛從白:“……”好慘哦。

“啊……是、是這樣嗎。”衛從白聞言都不好意思再指責他了,反而生出幾分憐憫,“那你怎麼不早說,我可以借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