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梁尚昕咳嗽了幾聲, 找回了神智,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這個出人意料場景:“解釋一下?”
林見秋隨手蹭了蹭從額頭上滑落下來水珠,簡短地答道:“他們想要綁架邱添韻勒索他家人。”
說著他將手機遞出去:“證據。”
梁尚昕聞言臉色稍稍嚴肅了一些,上前接過手機, 一邊打量了一眼周圍:“隻有他一個人?”
“原本一起來還有兩個同夥, 已經跑了。”林見秋伸手指了個方向, “往那邊跑, 其中有一個生麵孔, 應該是一開始就在山裏埋伏著。”
梁尚昕皺起眉:“這麼說,是蓄謀已久了?”
林見秋並不否認,但礙於當事人在場, 他說得還算委婉。
“應該是以前接觸時候無意間發現邱小姐家裏很有錢。”
“剛剛我來時候聽到他們提醫院還有債務,可能是因為極度缺錢所以準備鋌而走險。”
梁尚昕一邊聽他解釋, 大致翻看了一下手機,果不其然看到了一些類似接頭暗號信息。
他們之前就特意約好了時間和地點。
算上林見秋和邱添韻,失蹤人數倒是正好能對得上。
兩人在一邊交流著情況,男人倒地哀嚎半天卻也沒反駁什麼。
人證、物證、受害人齊全, 也沒什麼好質疑了。
梁尚昕一邊上前幫忙製服嫌疑人,一邊問林見秋:“你怎麼發現?她朋友一開始都沒發現她不見了, 剛剛還在急到哭。”
另一邊邱添韻卻下意識低下了頭, 露出了赧然神情。
林見秋看了她一眼,說道:“她早上給我發消息,說陪朋友去看日出了,讓我不要擔心。”
但在前一晚剛有人失蹤了情況下, 一大早偷偷摸摸跑出去看日出,不是腦子出了問題,就是另有隱情。
明晃晃地寫著“不正常”三個大字。
梁尚昕愣了一下:“她手機被偷了?”
邱添韻訥訥地應了一聲:“沒
有……”
消息確實是她自己發。
也不是什麼求救信號。
起因是有人打電話找邱添韻幫忙。
因為前一晚失蹤事件, 山莊裏鬧得有些人心惶惶,邱添韻根本沒怎麼睡得著,最後隻是趴在桌邊眯了一小會兒。
所以天剛蒙蒙亮時候,電話一響,她就立刻醒了過來。
電話響了兩聲,她接了對麵便又掛斷了。
很快她又收到了同行另一個女孩子發來新消息。
女孩子說她在外麵散步時候不小心摔倒了,崴傷了腳,衣服也被劃破了,正處在比較尷尬境地。
她不想讓別人看到自己窘境,因此就隻拜托了看起來比較能保守秘密邱添韻幫忙,希望她能帶上一件外套去找她。
為了避人耳目,她甚至細致地指了一條不引人注目小路。
邱添韻與那個女孩子見過幾次麵,關係尚可,加上沒睡好,腦子昏昏沉沉,因此也沒有怎麼懷疑。
掛了電話之後她便翻找了出了一件外套,匆匆忙忙地準備出去找人。
好在臨行之前她突然想起來,林見秋前一天再三提醒她不要獨自出門。
但她又不好直接將女孩子遭遇尷尬事情說出來,思來想去便委婉地找了個借口,免得對方來找她時候看不到人會擔心。
林見秋收到那條消息時候,看到了邱添韻從外麵小路跑向山裏背影。
算是不幸中萬幸。
“那個女孩子應該還在房間裏,隻是手機被偷走了。”林見秋指了指旁邊草地,“不過掉進過水裏,不知道有沒有壞掉。”
從頭到尾都是這幾個人安排計劃。
某種程度上來說手段簡單粗暴,但用在邱添韻身上,卻十分有效。
邱添韻腦袋低得幾乎要埋進地裏了。
不用說得很明白,她其實也反應過來為什麼會遭遇這種事。
她不善於社交,常年悶在家裏,總跟網上朋友打交道更多。
由於明麵上算是同一個圈子裏
人,加之對方又有意表現出友善一麵,又有過了幾次接觸,她便沒有什麼防備。
就像那些人在背後談論她身份背景一樣,關於家裏情況,隻要有人稍微套一套話,她就自己交代得一清二楚。
單純,天真,好騙,從不缺錢。
幾乎就把“人傻錢多”幾個大字寫在臉上。
這些人原先就是靠著在網絡上搞文藝青年人設,騙無知小姑娘錢。
對於邱添韻,他們早就起了歪心思。
一開始是打算欺騙她感情,最好借此搞到她家產,接觸之後卻發現邱添韻根本沒什麼野心,也從不會動伸手跟父親和姐姐要錢。
她自己並不缺錢,卻也沒辦法輕易拿出讓他們都滿意餘錢。
於是不知道誰先提起,不如搞一票大,在跟蹤了邱添韻一段時間後,他們就下定了決心。
邱添韻雖然有私生女傳聞,但隻要看到她與家人相處,就能輕易看出來,他們感情其實還不錯。
如果邱添韻被綁架了,她家人應該會願意給贖金。
至於對方會不會報警——沒有綁架犯真會在意這個。
他們總是心懷僥幸,認為自己能夠在警察找上門來之前跑掉,然後改頭換麵。
隻是邱添韻平時不愛出門,他們找不到機會,這才想著策劃這麼一次活動。
招募無關人進來也隻是為了充門麵,攪混水,因為策劃得匆忙,來不及招到足夠多人。
沒出事時候也沒人會懷疑這個。
梁尚昕注意到這件事起始點:“那個徐小姐——她朋友是怎麼回事?”
邱添韻遲疑了片刻,小聲回答:“因為聽說她喜歡那個人也會來,她一個人不好意思,就叫我一起過來陪她。”
梁尚昕:“那個人呢?”
林見秋接道:“沒來。”
梁尚昕:“還沒到?”
林見秋:“不是,他根本就不在登記名單上麵,不過很多人都知道徐小姐有暗戀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