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車場的另一處。

葉臨雲坐在車上, 煩躁地用指尖敲著方向盤,時不時看看手機,又看看外麵。

發給齊越澤的消息如同石沉大海,始終沒有回複。

理智知道他或許是在忙, 卻難以抵消葉臨雲心底的焦躁感。

倒是那些狐朋狗友發了不少齊越澤的照片來, 背景總是在不同的場合, 身邊的男男女女並不重樣, 齊越澤對他們笑得溫柔。

葉臨雲並不會因此對齊越澤發火, 隻是看多了照片,也壓不住心頭的煩躁與不爽。

最近齊越澤很忙,是在忙他自己公司的事。

因為生意上出了一些問題, 齊家那邊的人又在施壓,他不得不總是在外奔波。

自然也少不了各種各樣的應酬。

他們因此吵過一架, 齊越澤第一次對他冷了臉色。

葉臨雲事後又有些後悔。

雖然齊越澤從來沒有說過,也從來沒有請過他幫一些會讓他為難的忙,但齊越澤身邊的人倒是沒忍住,明裏暗裏跟葉臨雲發過牢騷。

如果葉臨雲沒被父親一腳踢出自家公司, 強製按在家裏閉門思過,以葉家的背景, 隨便一句話的事, 齊越澤現在就會輕鬆很多。

葉臨雲不會責怪齊越澤,卻反倒因為自己什麼都做不了而覺得煩躁。

而讓他如今束手無策的罪魁禍首——他親哥、親爸,始終沒有鬆口。

直到這時候,他才無比憎惡這兩人性格中頑固死板的一麵。

但他偏偏無可奈何, 無論是父親還是大哥,都是他現在無法反抗的對象。

於是再往前追溯……

一切歸根結底都是因為林見秋。

一想起這個名字,葉臨雲就忍不住咬牙, 恨不得照對方的臉上來一拳。

可惜不行。

不說能不能做到,單說這樣的想法的泄露分毫,他在大哥那裏的罪行就罪加一等了。

所以為了避免把自己直接氣死,葉臨雲幹脆想都不去想那個名字,平時有人提起來也要換來他一個瞪視。

不過偶爾還是會想起來。

也不知道那個狐狸精給大哥

灌了什麼迷魂湯。

葉臨雲將林見秋當做假想中的沙包,惱怒的時候錘上幾拳才覺得舒服一些。

“咚咚咚。”

有人在外麵敲了敲車窗。

葉臨雲不耐煩地扭頭看了一眼。

穿著邋遢的流浪漢鬢間夾雜著白發,一手拄著棍子,一手拿著癟了一塊的小鐵盆,對上葉臨雲的視線,就下意識堆起討好的笑容,朝他晃了晃鐵盆。

這是來要飯的乞丐。

真是晦氣。

葉臨雲的心情頓時又跌落了幾分。

這麼大的商場怎麼能將這種人放進來?

葉臨雲皺起眉頭,露出不滿的神情,但更不想跟乞丐爭吵,便掏出了錢包。

他降下車窗,一邊掏錢,一邊朝外看了一眼。

稍遠些的地方有人剛好下車。

看背影似乎有些眼熟。

葉臨雲動作一頓,也跟著拉開車門下車,往前走了兩步,看清了那兩個人的側臉。

葉懷霜和薛徹。

這兩個人怎麼會走到一起?

葉臨雲看著薛徹的側臉,想了好一會兒才回想起來這是他之前給他哥找的相親對象。

難不成……隨便找的人還真有那麼點本事?

葉臨雲心底不由一喜,低頭又看了眼手機,遲疑了片刻,還是決定跟上去看看。

“老板,行行好——”

乞討用的小鐵盆又伸到了葉臨雲的麵前。

葉臨雲皺了下眉,隨手從錢包裏抽出了三張百元的鈔票。

本來隻想拿一張麵額最小的,但他許久不用現金,錢包裏本來就沒有多少零錢,又急著要走,既沒有耐心去翻找,多拿出來的也沒時間再拆開放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