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在暗處埋伏已久。
大概並不是真的想要薛徹的命, 雖然手段粗暴,但也沒有直接下死手,薛徹沒有立刻失去意識。
倒下去的時候,他看到外麵有人朝裏麵張望。
公寓的保安恰好買東西回來, 聽到動靜就朝巷子裏看了一眼, 又喊了一聲。
拿著棍子的人匆匆忙忙就轉身跑遠了。
薛徹再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在保安室。
保安救了薛徹, 又把他搬回來, 但他並不記得那個逃跑的人長什麼樣子, 甚至不確定是不是那個人打傷了薛徹。
那個人跑得太快,保安一度以為薛徹是犯了什麼病才突然倒下去。
從保安那裏獲取不到什麼有用的信息。
“是男是女他都沒注意到。”薛徹揉著自己的後腦勺,至今還覺得被敲的地方隱隱作痛, “回去之後我調了監控,巷子那邊是監控死角, 周邊來往的人又很多,沒辦法鎖定到具體的人身上。”
他住的地方不像是葉懷霜那種寬敞幹淨的高級公寓,而是一層有無數個小隔間的那種。
人員流動性極大,有什麼樣的人在周邊晃蕩都不奇怪。
“之後還有人找上你嗎?”林見秋問他。
“沒有。”薛徹吞吞吐吐地解釋, “那次之後我就沒有再一個人出門過了,那天回家都是拜托保安送我到家門口的。”
更不要說那些容易藏人的暗巷了, 他直接退避三舍。
這樣高度的警惕之下, 對方想要再得手就不是什麼容易的事了。
而薛徹也因為過於緊張,反而很難判斷到底還有沒有人再跟著他。
“確定不是誤傷?”
“肯定不是!我那時候還有點意識,那個人拽著我的腿,想把我拖走的, 幸好保安大叔路過,不然也不知道他想把我帶到哪裏去……”
薛徹激動地揮舞著手臂,為自己的劫後餘生同時感到慶幸和後怕。
現在的危機還沒有徹底過去, 他還是慌張居多。
“你不是幫警察破了好多案子嗎,這次就也幫幫我唄
。”薛徹說著又想起來最關鍵的東西,連忙掏出了手機,“我會付錢的,要是不夠以後就在我工資裏分期扣給你。”
薛徹扒住前排的座椅靠背,眼巴巴地盯著林見秋看,幾乎貼到對方的臉上。
仿佛耷拉下無形的尾巴,擺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
就在這時候,前麵路口綠燈跳紅,一陣急刹。
“咚”的一聲悶響,薛徹猝不及防一臉撞到靠背上。
“噗。”
不知道誰沒憋住笑。
這絕對是挾私報複吧絕對是!
但他不敢說出來。
薛徹苦著臉抬頭,捂著鼻子往後退了一些,老老實實地坐到後座上,隻用迫切的眼神盯著林見秋。
林見秋輕咳了一聲,詢問薛徹:“你最近又得罪什麼人了?”
薛徹撇了下嘴:“不要說的我好像整天就會在外麵惹是生非一樣好嗎。”
林見秋:“嗯?”
薛徹垮下臉:“好吧好吧,我想想看。”
他扒拉了一下手指,仔細回憶了片刻,不過才是從七天之前開始算起,一隻手就已經不夠數了。
那大多都是因為感情或者工作而起的一些小摩擦。
當麵或者背後罵罵咧咧幾句的不少,但倒是沒有幾個會上升到動手的地步。
“並不是每個罪犯都會事先在臉上寫上‘我是罪犯’幾個大字。”
林見秋將薛徹報的那幾個名字和身份在大腦裏過了一遍,停頓了片刻。
“不過跟蹤你那麼長時間,又在看到外人的第一時間逃跑,應該不是一時衝動——你還做過什麼更過分的會讓當事人很生氣的事嗎?”
“沒有,我又不是那種喜歡搞事情的變態愉悅犯,從來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好嗎。非要說起來——”
薛徹說著忽然愣了一下,又想起了什麼:“不會是那個吧……”
“什麼?”
“你還記不記得幾個月之前我找你幫忙。”薛徹提醒道,“就是那個聚集了一堆中二病罪犯預備役的網站。”
林見秋點了點頭:“我記得網站的創始人被抓
起來了,現在應該還沒出獄。”
大約四個月之前,也就是他剛認識薛徹的那段時間,薛徹上網的時候誤入了某個黑暗風的網站,表麵上是交流小說的網站,實際上有專門討論犯罪手法的隱蔽入口。
薛徹不知道怎麼招惹上了那個隱藏版塊的人,很長一段時間都被網站的管理員騷擾——主要通過網絡的方式。
甚至還揚言要雇人殺了他。
薛徹便找了林見秋幫忙。
通過薛徹自己提供的一些網絡後台信息,以及幾位管理員在論壇裏留言的風格習慣,幕後人被輕易定位到某某小區某某單元。
警察在樓下將主犯抓了個正著,成功阻止了他們原本準備實施的殺人計劃,審問清楚之後將幾人一起打包送進了監獄。
那個網站的用戶全都是年輕人,還有不少未成年人。
因為存在教唆未成年人犯罪的嫌疑,所以那幾個人都從嚴判處了,幾罪並罰,沒個幾年是出不來的。
至於剩下的那些因為網站被關而惱怒的用戶,大多也隻是因為在叛逆期行事比較偏激,但實際上連薛徹的存在都不知道,更別提進行這麼耐心有計劃的報複了。
薛徹從被威脅開始就沒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