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宇也覺得,自己在這裏呆下去無濟於事,還不如先去看看事發地點。
於是對那兩人說道:“我就不坐了,你們帶我去事發地點看看吧,對了,把那兩位水利專家也叫來。”
兩人忙答應下來,其中一人,帶著江宇往事發地點而去,另外一個人則去找兩位水利專家。
“江副縣長,您跟我來。”帶路的是一個40多歲的憨厚漢子。
江宇問他:“你叫什麼名字?”
漢子嘿嘿一笑:“鄭老二。”
他一聽也笑了:“鄭大是你什麼人?”
鄭老二笑著說道:“我哥哥。”
原來如此。
江宇淡淡一笑說道:“你們村裏,現在還有多少口人?”
“三四十口吧。”鄭老二人看著挺憨厚老實的,但是,說起話來賊六。
江宇點點頭說道:“那還是個大村子嘛。”
“以前更多,但是這兩年,因為魚都死了的緣故,出去的人越來越多,村裏的人反而越來越少。”說到這裏,他忍不住歎了一口氣說道,“也就我們這些人,老了,走出去也沒人要,不然的話我也出去打工。”
江宇笑了笑,並未接話。
說話之間,兩人已經到了魚塘。
鄭家村的魚塘頗多,這一塊是彙聚之地。
但是,並非是一個大魚塘,而是好幾個小魚塘,圍坐成為了一個大魚塘。
魚塘裏麵,果真像是鄭波說的那樣,已經沒有魚了。
隻有零零星星漂浮的浮萍,顯露出凋零的狀態。
鄭老二看了一眼魚塘,又忍不住歎了一口氣說道:“往常這個時節,是大豐收時節,每家每戶,帶著籮筐,水桶,各種各樣的工具,出來抓魚,可是今年,隻能抓瞎了。”
江宇無話可說,一年的辛苦,到頭來,隻剩下一灘子水,換了誰,誰都會覺得糟心。
他隻好轉換話題:“你們是在哪裏發現死者的?”
鄭老二帶著江宇走到一口魚塘前,說道:“就是在這裏,當時鄭陽就躺在這口魚塘裏,上半身趴在草地上,下半身就在魚塘裏麵,估計是昨晚喝酒踩空了,掉進魚塘裏,但是……”
他自顧自的咂嘴,卻沒有繼續說下去。
江宇等了半天,才聽到他說:“但是,鄭陽這小子從小就是在我們村裏長大的,哪裏有魚塘,清清楚楚的,就算是走夜路摸黑,也沒有理由會掉進魚塘裏。”
說罷,他衝江宇嘿嘿一笑:“江副縣長,這個……這個也就是我自己瞎琢磨的,您別放在心上。”
江宇笑了一下,他如果沒有記錯的話,之前他們都說鄭陽是在草地上被發現的,可是,這個鄭老二卻說,鄭陽當時是躺在這口魚塘裏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我聽其他人說,但是他們發現鄭陽的時候,鄭陽是躺在草地上的。”
“哦。您說這個呀,”鄭老二一下子就回過味來,連忙解釋道,“其實是這樣的,我是第一個發現鄭陽的人,但是,我發現他死了之後,心裏害怕,連忙把他拖到草地上,就、就走了……”
江宇問道:“你害怕什麼?”
難道是害怕警方會懷疑他是凶手?
畢竟,警方在調查凶犯的時候,往往將第一個發現死者的人列為重點調查對象。
然而,鄭老二的回答卻讓他吃了一驚:“那個,我害怕,害怕自己也被拖下去。”
“害怕自己也被拖下去?”江宇微微蹙眉說道,“那你大可以直接回去叫村子裏的人,完全沒有必要先將死者拖了上來,再離開不是嗎?”
鄭老二的話是自相矛盾的,如果害怕被拖下去,那可以把其他人叫來,一起幫忙把死者的屍體拖上來。
總比自己一個人拖,好得多吧?
鄭老二抓耳撓腮,說不出話。
江宇立刻逼問:“說,是不是你把鄭陽給推下去的?”
鄭老二老實巴交一個老漁民,哪裏接受過這麼嚴厲的質問,嚇得腿一軟,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說道:“好端端的,我為什麼要殺他?我跟他又沒冤沒仇的,我……”
“那你為什麼要把他拖上來?”江宇繼續質問。
鄭老二身形微微發抖,低垂著腦袋,嘴唇抿得緊緊的,半晌之後才說道:“不能說,我不能說,我要是說了,我要是說了……”
他一直呢喃著,我要是說了,卻一直不說後半句。
江宇不耐煩:“你要是不說,我就把你送去警局,讓警察來盤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