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清風臉上露出一絲難以言喻的表情,但是很快,他就坐直了身子說道:“江副縣長,我明白你的意思,如果您以經開區醫院副院長的身份命令我,把病人轉到您名下,我的確保不住這個病人。”
如果江宇真的按照規矩來走的話,他隻需要提出一紙申請,那麼這個申請肯定會通過的。
因為以他在經開區的地位,和作為經開區醫院的副院長,想要把一個病人轉到他的醫院,實在是太簡單了。
江宇遲遲不願意拿經開區醫院副院長說事,也是因為不想麻煩,因為這個辦法隻需要有針灸針就可以操作了,那麼又何必麻煩把人拉到經開區這一動作呢?
這不等同於脫了褲子放屁嗎?
而且,他的身份太敏感了,雖然現在仍然是掛職經開區醫院副院長,但同時他也是清水縣副縣長,不當官倒是還是一個自由人,但是現在當了官就不一樣了,他所代表的,不僅僅是他個人,還是整個清水縣。
他的一舉一動,都有人盯著,如果非要鬧到經開區醫院,那麼知道的人必然會越來越多,對這件事品頭論足的人便也會更多,這就是他的顧慮。
馮清風歎息了一口氣,半晌之後才說道:“其實江副縣長,我不明白為什麼你這麼相信,100年前的這位先人,我真的沒有任何詆毀他的意思,隻是覺得如果他真的這麼偉大的話,他應該像是愛因斯坦牛頓霍金一樣,被人永遠的記住,而不是默默無聞。”
江宇淡淡一笑說道:“所以,如果我說這句話是愛因斯坦或者是牛頓霍金說的,你是不是就相信了我呢?”
馮清風一愣,明白江宇是什麼意思,他是在指責自己輕信名人效應,其實有的時候也不是名人說什麼就是對的,畢竟現在連牛頓定律都已經有人站出來推翻了,沒有什麼是推翻不了的。
他一時之間找不到什麼話來反駁江宇,隻好沉默了片刻之後,說道:“江副縣長,我明白你想要做什麼,但是我希望你能明白,你現在是誰,你所做的一舉一動代表什麼。”
此時此刻江宇應該在縣委,而不是應該在醫院。
江宇笑道:“我當然知道我是誰,我是清水縣的副縣長,楊文誌是清水縣的縣民,我救他,難道不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嗎?”
馮清風沉默了,果然,他無法說服江宇,既然這樣,還不如成全他,也算是賣了江宇一個人情。
“好吧,江副縣長,既然您如此堅持,那麼,我同意!”
同意這兩個字,擲地有聲地落在了空氣之中,隱隱約約之間,他似乎還聽到了回響。
江宇的臉上總算是露出了欣慰的笑意:“馮院子,謝謝你的信任,我會用實際行動告訴你,也沒有信錯人你沒有信錯人。”
說完,他起身再一次說道,“什麼時候可以開始?”
馮清風愣了,片刻之後才反應過來,連忙說道:“隨時,隻要您有空,隨時都可以開始。”
“那麼擇日不如撞日,就從今天吧。”說完這句話,江宇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就像是春天盛放的花朵,即便是隔著一段距離,都能感受到他的心情非常好。
馮清風也是一個醫生,當然明白江宇會露出這種表情的原因,不得不說,他的確是一個敬業的醫生,而且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這上麵。
或者說,他是一個很固執的人,隻要是想做的事情,他就會拚盡全力去做。
“需要我準備什麼嗎?”馮清風問。
江宇搖搖頭說道:“需要,給我準備針灸針,消毒棉球就可以了。”
“就這麼簡單?”馮清風愣住了,不是吧,他還以為需要進行手術,或者是其他大動幹戈的辦法,沒有想到的是,既然如此簡單。
隻需要準備針灸針和消毒棉球就可以了,那這和普通的針灸有什麼區別嗎?
他不由得好奇的蹙起眉頭,看向江宇。
江宇大概看出了他在想什麼,笑道:“沒錯,就這麼簡單,我先出去打個電話,一會回來之後,直接開始。”
馮清風沒有意見,目送江宇離開之後,才站了起來,重重地歎了一口氣。
他真是瘋了吧,才會答應江宇的要求,而且,完全不跟其他人商量。
他覺得自己病的不輕,但是心裏卻是安心的,大概人都是矛盾的個體吧。
江宇走了出去,嚐試著給常輕舞打電話,常輕舞現在在鄉下,他也不知道這通電話能否打通,隻不過想把這件事分享給她,如此簡單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