頊妍衣道:“不過我認為當務之急還是要先將疫情控製住,長此以往,難免會傳入京都,隻怕到時候後患無窮。”

上官淩點頭道:“正是,所以眼下所有禦醫每天都在研究病理,父皇也在民間暗自召集了醫術高明的醫者一同尋找治病的法子。”

頊妍衣接道:“如果真是他們所為,這厥越不是已經降了咱們,怎麼還會如此?”

上官淩道:“厥越近幾年行事素來猖獗囂張,被咱們連連逼退,更是亂了陣腳,最後不得不投降示好,想來他們心裏肯定是不舒服的,他們也隻能在暗處動些手腳,但卻掀不起大的風浪,畢竟兩國已經立下互不進犯的血盟,隻是,在我看來,關於此事,焰赤可汗並不知曉。”

近來厥越政權動蕩,自從與北溟達成和解以後,內部憂患叢生,焰赤可汗這次親自拜訪北溟國主,也是主動示好,尋求外援以穩固自己的江山,隻是很多巧合,早已在他不知道的情況下偏了最初的預想。

上官天麗左右看了看眼前的兩個人,不禁失笑出聲:“哈哈,沒有想到你們兩個人居然這麼默契呢,哦~倒真是出乎我的意料呢。”單手托腮,頻頻點了點頭,露出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來。

頊妍衣恍然大悟,啞然失笑,道:“哎呀,妍衣真是僭越了,竟然在殿下麵前班門弄斧,真是不知量力,還望殿下恕罪。”神情卻毫無懼意,一臉的坦然,看向上官淩。

上官淩忙道:“哪裏的話,倒是頊姑娘一語點醒夢中人。”

上官天麗拉過頊妍衣,“你看天都要黑了,咱們卻毫無所獲,我回去肯定又要被哥哥他們被取笑一番了。”

頊妍衣安撫道:“狩獵不過是一種釋放的方式,結果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在這個過程裏,我們自己的心情如何,公主隻要歡顏舒暢,我認為,此行也就並不是毫無所獲。”

上官天麗道:“這麼說,倒也是。”說著抱了抱頊妍衣,狡黠一笑。

幾人談笑風生,林中山鳥花樹,一片寧靜祥和,幾人沐浴在花香裏,忘記了狩獵,不知不覺,便已日暮西垂。

夕陽將微醺一般的柔光打在幾人身上,竟蒙上一層溫暖,光暈柔和,映得頊妍衣煙波流轉,臉上的斑點看上去也淡去許多,平添一份神秘的絕美之感,上官淩竟然看的呆住。

又待了好一會,三個人才戀戀不舍地離去。

剛到地方,便看到從林中騎馬歸來的其他人,每個人都戰果累累,身後的馬上都滿滿當當,倒是他們三人,隻有上官淩的馬身上馱著一隻肥碩的野麅子,這還是剛才在回來的路上,上官淩捕到的。

頊妍衣看到不遠處一臉笑意地頊清若,站在她身邊的正是歐陽勰,頭偏偏低下,手裏拿著弓箭,似乎對著頊清若說著什麼,頊清若露出一臉甜蜜地地笑意,一邊連連點頭回應。

似乎是察覺到有人在看自己,歐陽勰眼睛瞥了一眼頊妍衣的這個方向,又低頭繼續說著話。

天色徹底黑下來,宮人們在一塊空地上升起了篝火,北溟皇帝特邀請焰赤可汗以及其他人參加狩獵晚宴。

夜晚,燈火闌珊,映照出獵場的行宮別樣的風情,眾人盛裝出席,中間燃起的篝火,火勢也越來越大,火光四射,四周一派歡騰。

皇帝舉起杯盞,氣勢高昂,笑道:“年度盛宴,看到這些年輕人一個個意氣風發,朕深感欣慰。”轉首敬了敬焰赤可汗,“今日也很高興可與焰赤可汗一同來見證,願,北溟厥越兩國永遠交好。”

底下眾人舉杯:“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帝開懷暢飲一番才落了坐,對坐在一旁的頊承煌笑道:“承煌啊,今兒咱們也算見識了他們這些年輕人,果然比咱們當年更加出色,看來咱們不服老是不行了,哈哈哈哈……”

頊承煌躬身低首,笑道:“回聖上,的確如此,臣今天去林子裏狩獵,這拉弓的手也比從前吃力許多,果真老了啊。”

頊清若聽後,連忙笑道:“爹爹又在謙虛,白日裏我還看到爹爹一箭射到相隔很遠且還在奔跑中的一頭小鹿,再說,那些邊塞他國聽了爹爹的名字,也都聞風喪膽,還有……”

頊承煌瞪了她一眼,大聲喝道:“清若,休得胡言,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場合。”他立刻站起,抱拳揖首道:“皇上,小女不懂事,是微臣管教無方,請恕小女無禮。”

旁邊的焰赤可汗此刻麵上很是尷尬,厥越人都知道頊承煌是北溟第一猛將,之前不敵慘敗,如今當著眾人的麵被人接了短,心中難免有些不舒服,但是也知道一切要以大局為重,於是輕咳一聲,連忙笑道:“頊將軍威名遠揚,自然是當得起戰神之名,我深感佩服。”說著敬過一杯酒,一飲而盡。

頊承煌連忙回飲,北溟皇帝上官齊朗聲大笑,也陪飲了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