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裏很暗,這個房間已經好多天都門窗緊鎖,一絲陽光都照不進來。

房間裏充斥著濃重的湯藥味道。

這時,門被打開,走進來一個丫鬟,手裏端著一個盤子,上麵放著一碗熱氣騰騰的藥。

她走到床邊,輕聲道:“小姐……藥好了……”

床上一直躺著的人突然睜開眼睛,眉心微蹙,淡淡道:“嗯,知道了,繼續吧……”說完衝著她擺了擺手。

那丫鬟嚇得身子往後退了一步,哆哆嗦嗦地道:“是,小姐。”

說完向床後走去,將碗裏的湯藥全部倒進一個瓷花瓶裏。

頊容瑩此刻的臉色依舊蒼白,那丫鬟走出去不多久,大夫人裘月容走了進來。

裘月容來到床邊坐下,道:“瑩兒,早上太子殿下突然帶人過來,詳述了那天的事情,不知道是哪個該死的,竟然知道了彤兒,現在幾乎已經洗清了那個丫頭的嫌疑。”

頊容瑩聽後,表情依舊淡淡,道:“娘,她洗清便洗清吧……”

“啪!”

突然左臉傳來火辣辣的疼,裘月容收回手,麵無表情地看著頊容瑩,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搖了搖頭,道:“你說的竟然如此輕巧?我等這一天多久了?你說怎樣就怎樣?”

頊容瑩似乎已經習慣,此刻隻感覺腦袋嗡嗡作響,她稍微緩了緩神,抬頭看了看裘月容,沉聲道:“娘,這麼多年,你一直縱容三姨娘讓她張揚狂妄,在爹爹麵前肆無忌憚,甚至一次次地利用她去牽製爹爹對三姨娘的關注還有關心,這麼多年,你幾乎一個人在背後,做了無數事,讓所有人都認為您賢良淑德,認為您不爭不搶,恬淡雅淑,當得頊府的正房主位,讓爹爹敬您,護您,這還不夠嗎?容瑩是您的女兒,也為您做下許多事,如今您隻是為了打壓近期有點出頭的姸衣,居然不顧女兒死活,下毒給女兒……”

一臉的哀傷,看向眼前自己的親生母親,她的眼淚好像浮萍,沒有方向的墜下。

從小到大,她唯一最鮮活的記憶就是十歲那年,和二妹頊姸衣一起背著大人,讓下人帶她們兩個人去後山騎馬,雖然隻是小馬駒,但是那種肆意的感覺也不過就那一次,那天回去以後,父親嚴肅的指責了兩個人,卻也溫柔地抱著兩個人檢查有沒有受傷,一轉身,回到房間,迎來的不是母親的關心,是狠狠地鞭子落在她的身上,她看著眼前忽然陌生地母親,不敢說話,連哭都忘記了,之前母親耐心教導自己識字的樣子,從那以後徹底沒有了。

“枉費我苦心栽培你,就是為了讓你像個野孩子那樣去任性嗎?你怎麼對得起我,以後再去我非打斷你的腿不可!”

一字一句,比鞭子還要狠。

自那以後,她徹底乖了,變成一個母親眼裏的大家閨秀,每次都像討好一樣,每做好一件事都會第一時間看一眼母親,母親沒有表情,她的心就局促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