頊妍衣默然,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有一絲奇怪的感覺......

穆爾丹說,“我知道,僅僅憑著這些去找一個二十多年前的人,恐怕很難,但是我在來北溟之前,整理母親留下來的東西,想著帶一個在身上,無意間發現了這個......”

他從袖子裏拿出一個東西,攤開手掌,上麵安靜躺著一塊破舊不堪的香囊,大概是年代久遠,香囊外部已經破了,顏色也已經褪色,依稀可以看出最開始的顏色應該是喜慶的紅,這個香囊大概是牟雪飛拚命保存下來的,不然輾轉那麼多次,這個又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才沒有被人搶走。

而牟雪飛也一定悉心打理著這個香囊,即便過了很多年,也依舊完好,隻是上麵沒有任何泥垢,顯然是被主人經常拿出來看和整理......

而且,這個香囊右下角有兩個很小的字,有小篆書寫的,“劉起!”。

頊妍衣猛然抬頭,看向穆爾丹,穆爾丹笑道:“這個字我並不認得,在厥越識的漢字更是有限,但是最近我在北溟學習了一下,也認出了這兩個字......這個人似乎現在正被全城通緝,我還查到,他似乎與頊姑娘也有一些淵源......”

頊妍衣道:“如果......這上麵的人和我知道的是同一個人,我想我的確是比較熟悉他......”

“所以我想要親自找到那個人,親眼看一看,那個一生都被我母親掛念的男人,究竟是怎麼樣的一個人,隻是......隻是你知道嗎?這幾天我從別人口中聽說的那個人,讓我莫名的有一點害怕......”

頊妍衣道:“害怕你母親的真心是錯付。”

“我也不知道,隻是當我認出這兩個字的那一瞬間,心裏隱約有一種不安時刻籠罩著我,我總覺得很多事情並不止於此......不過有一點你說的對,我害怕真相......所以今天講給你聽,也許從第一次見你,你身上有一種讓我很安定的感覺,很熟悉,所以我信任你,也希望你能幫我......”

頊妍衣沒有一絲猶豫,笑道;“好,不為別的,我對你母親那片真心也感動了我,一個哪怕流浪異鄉,卻始終堅守自己內心的人,她其實比誰都堅強,那份赤城的初心,無論如何,都該有一個說法,更應該讓對方知道......”

穆爾丹單手扶肩,對著她微微俯身,表情無比嚴肅認真,“謝謝你,妍衣。”他用厥越最正式的禮儀來表達此刻內心的情緒......

兩人站在同心湖邊第一次毫無芥蒂地相視一笑,頊妍衣突然對他伸出手掌,笑道,“一起努力!要互相配合哦!”穆爾丹灑然一笑,揚手與她擊掌......

頊妍衣一回頭,看到湖邊不遠處的一棵樹下,站著一個人,一身玄衣,麵目深沉,午後的樹蔭遮住了他的半張臉,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但是他的周身此刻散發著一股寒氣,如同他萬年不變的玄衣......

不是歐陽勰還是誰。

穆爾丹上前去與他打招呼,兩個人似乎在交流了一些近日以來彼此互相配合調查的事宜,談的很久。

頊妍衣一個人便站在湖邊,賞並蒂蓮花。

她背對湖麵時,歐陽勰的一雙深眸輕輕落在她的身上,頊妍衣總覺得有人在看自己,會回頭搜尋,毫無一人,而她也不經意地看向歐陽勰,也隻是看到對方正在淺笑與穆爾丹說著話,根本沒有看自己一眼。

那兩個人也不知道在聊什麼,聊了很久,她在湖邊百無聊賴,想著回府,卻總是要打聲招呼,隻是礙於那個人也在那,她遲遲沒有過去。

突然肩膀一沉,背後有人拍了自己一下,回頭,是一個喝醉了酒的粗眉壯漢,

“喲,我看這背影削肩細腰的,這正麵看果然是標致的大美人兒啊......來,今兒個遇到本大爺,是你的福分,跟大爺我走,以後給你享清福......”

頊妍衣向後退,凝眉,“大膽狂徒,拿開你的髒手!”

“喲,性子還挺烈的呢,不錯,果然是極品,大爺我很喜歡。”正說著從旁邊跑來一個小廝,急忙過來攙扶他,“老爺,您喝多了,這四處都是人,咱們還是快走吧!”

那粗眉壯漢,甩開小廝,怒罵道:“你算個什麼東西,還居然來官起我來了?你們昨晚給我找回來的那個妞就敗了我不少興致,說什麼從一個叫什麼含雅別苑出來的清白女子,我呸,清白還衣衫不整地被我在路上看到?要不是那張楚楚可憐的臉蛋還算不錯,大爺我不能看上她?她卻不知道珍惜,還說要找什麼玉......玉什麼?還說什麼尚書......她要是能找到尚書大人,我都能當丞相了......真是異想天開,不過,要不是這樣,今兒個我又怎麼能出來碰上眼前這位美人,美人,你說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