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傳來開門的聲音,頊妍衣立刻擦幹眼淚,做出號脈的姿勢,那丫鬟將東西悉數放到旁邊,她便輕聲道:“他大概是急怒攻心所致,我稍後會為他施針,會緩解一些他的痛楚......”
“想不到你一個小小的侍衛竟然還會醫術,居然還會施針,真是難得......那就有勞你了,隻要別讓這個人出事,你就是我的救命恩人啊......你是不知道,我今天進來看他這個樣子,嚇死我了,這要是讓公子知道,肯定要殺了我不可......”
那丫鬟見頊妍衣做的有模有樣,便徹底放鬆下來,一顆高懸的心也算放下了,開始滔滔不絕地說著話......
頊妍衣絲毫不受幹擾,幹淨利落地落針,不一會兒,頊承煌的身子不再顫抖,表情也安穩下來,頊妍衣將很稀的米粥喂給他,粥水一點點地喝下去,她再細心地將流下的才擦幹。
一旁一直聒噪的丫鬟,對她的細心更加沒有懷疑,還時不時的誇讚起她來。
“你......你叫什麼名字呀?不如......這些天,你就留下來幫忙看著他吧,等穩定下來再回去,你看怎麼樣?”
那丫鬟提議,頊妍衣連連點頭,正合她的意思,“我叫小衣,那這裏就交給我就可以了,你正好去歇一歇吧......”
那丫鬟便樂顛顛地下去偷懶了......
此刻,屋子裏就隻剩下頊妍衣父女兩人,但是她仍然不敢輕舉妄動,她從走進這個房間,在外麵的一段距離時,就感受到了濃濃的壓力,這裏四周沒有人把守,但是她知道,哪怕隻飛來一隻鳥,都會被人立刻捉住,她不能輕舉妄動。
一天一夜的細心照顧,頊承煌的氣色也好了很多,
一連幾天的折騰,她終於有些支撐不住,坐在頊承煌床榻前的地上,手放在矮榻上,漸漸進入了夢想......
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半夢半醒地睜開雙眼,感覺門口進來兩個人,她立刻檢查自己的麵罩,發現還戴著,便鬆了一口氣,低著頭,跪在地上。
“上官哥哥,你不必擔心,我之前派了個人來給頊將軍看病,你不必擔心,我看頊將軍的氣色比之前好多了......喏,就是眼前的這個人......看來還是有點能耐......”
是上官豪和劉婷雪!
剛回來聽說頊承煌之前生命垂危,上官豪急匆匆地來到這裏,看頊承煌的狀態果然好了很多,也沒有低頭,隻是嗯了一聲做回應。
“看來你做事還算穩妥,你便留下來照顧這個人,記得做事要再仔細一些,定不要讓這個人有什麼事,聽到沒?”
頊妍衣壓低聲音,回了一句是。
自那天,不知為何,那上官豪每天都會來這裏站上好一會,一連兩天,因此,頊妍衣做事更加仔細,頭也低的恨不能再低......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她走到哪裏總感覺有一雙眼睛一直在盯著自己,悄悄瞥向四周,卻又沒有人,上官豪也是一直要麼看一眼頊承煌,要麼抬頭看一眼天空......
卓風走過來,躬身對上官豪說,“公子,您前幾天受的傷,還需要泡上幾天藥浴,水已經準備好了,請您馬上回去......屬下馬上去通知劉姑娘,親自叮囑和伺候您藥浴的事宜......”
上官豪笑道:“不必那麼麻煩......就她吧......”他隨手指向不遠處正在做事的頊妍衣,笑容很自然,頊妍衣身子一驚,險些摔倒,眼睛瞪得老大,警覺自己的失態,馬上低下頭。
“我看這個人這幾天照顧頊承煌很是仔細認真,做事還挺穩妥,就讓她來伺候我沐浴吧!你一會回去告訴婷雪,讓她不必過來了,先早點休息吧。”
那卓風抬頭看向頊妍衣,覺得主子這兩天有些奇怪,前兩日被越城那邊茲擾,回來是發現頊妍衣和天麗兩人不見了,他當時命令全麵封鎖栗城,而且嚴加檢查每個角落,他都能感覺到主子的著急,但是從前天開始,公子似乎不著急了,這兩天不但經常來這裏看頊承煌,還在這一待就小半天,而且今天居然還破天荒的讓不熟悉的人來伺候自己......
上官豪說完就要回房間,身後的人還在發愣,站在那不動,便回頭露出和煦的笑容,直直看向頊妍衣,
看來是躲不過去了,頊妍衣隻得硬著頭皮心中十分不情願地跟在後麵走過去......
頊妍衣手裏端著熏香,第一次走進了上官豪的房間,裏麵光線昏暗,隻有遠處桌子上點著一盞很小的油燈,可以讓她看清房間的陳設,房間裏散發一股濃鬱的藥香。
房間四周都是紗幔,一走進來,有幾扇打開的窗子帶進來的風,吹動滿屋的細紗,竟然有一種如臨靈動縹緲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