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的叱吒官場,數日的奔波苦楚,牽連出幾番掙紮盤旋在心底最柔軟的所在......
劉起將手探入水裏,使勁地攪動,終於徹底爆發出來,嚎啕大哭,隻是不知道是因為親人的死亡還是與骨肉的分離,亦或是為自己接下來的命運感到驚慌彷徨......
不知道從哪傳來了悠揚的笛聲,曲調哀傷,聽起來像是一個人傷心人在遠處嗚咽,劉起伴著那笛音,哭的越來越傷心......
不知道哭了有多久,他哭的累了,整個人沒有了力氣,他就著河水洗了一把臉,又駕輕就熟地立刻重新易容,把剛洗掉的黑斑一個一個地粘上去。
他沿著小路往回走,剛才的笛聲還在繼續,他往前走,笛聲也越來越近,他停下來,仔細聆聽,似乎出了神,直到最後一個笛音結束,他仍然微愣在原地,那個吹笛的人背對著自己,劉起竟然不知不覺地走到那裏。
那人轉過身,收起了笛子,輕聲笑了笑,是穆爾丹,他瞥了一眼對方的臉,看到竟然滿臉的眼淚,嘴角一勾,笑道:“想不到在這裏居然有個男人聽我的笛音聽哭了......真是太意外了......”
劉起急忙上前行禮,躬身道:“原來是穆爾丹殿下,真是奴才唐突了,沒想到殿下會吹笛子,還吹的這麼好聽......恐怕不懂的人聽了也會入迷......”
穆爾丹笑道:“你叫......”
“奴才叫羅永......”說完急忙抹了一把臉,將臉上的汗水和淚水擦幹淨。
“你哭了?怎麼,你也有忘不了的人?”穆爾丹慢慢走到他身前。
劉起急忙道:“回殿下,怎麼說呢,以奴才的這個年紀,自然是有一些情感經曆,不過都是一些無關痛癢的,奴才娶妻之前倒是有一些風花雪月的情事,不過在娶妻成家以後,就沒有在旁顧他人了......”
穆爾丹道:“人在年輕的時候情竇初開,總要經曆一段回味無窮的感情,對於男人而言,得一個紅顏知己,也是人生一大幸事,你說是不是?”
劉起忽然想起了已經去世兩三年的發妻,她從來都是刻板不懂風情,但是出自大家,與聲名顯赫的劉家聯姻更是門當戶對,可以說是強強聯合,在他們成親以後,更是一度讓劉起本就才能一般,卻攀登上了其他人遙不可及的位置,也在朝廷煊赫一時,風光無限,這對於一向虛榮的他而言,十分受用......不過,要說紅顏知己嘛......他有片刻地恍然,道:“奴才與拙......與賤內不過是每日盤算著生活的一些瑣事,到是很少能像殿下說的那般,享受人生的那些情樂風雅之事......”
穆爾丹又道:“沒想到你與你的妻子感情如此的好,一首相思曲,竟讓你淚流滿麵,你很想念她?”
劉起道:“不瞞殿下,賤內已經......去世多年了......奴才確實時常會想起她......殿下的笛聲曲調哀傷,卻有一種熟悉的感覺,這個音調也讓我想起很多年以前的一些年輕時候的事情......對,這個曲調似乎年輕的時候好像在哪裏聽到過......”劉起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麼,又補充了一句,“對,就是這個曲調,我記得很多年以前,好像有個人......好像曾經為我唱過一首這樣的歌,與殿下剛剛吹奏的音調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