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言辭鑿鑿,一句句都是聳人聽聞,讓聞者皆是義憤填膺。
京兆府尹哪裏敢馬虎,無論這背後到底有什麼隱情,他所要做的就是盡快把案卷遞到禦前。
皇帝頓時龍顏大怒,當日,順郡王韓淩觀就被傳入宮中,接受皇帝的質詢。
“啪——”
皇帝直接把京兆府尹遞上來的案卷丟到了韓淩觀跟前,冷聲道:“逆子,你還有什麼話可說?!”
麵對皇帝的雷霆震怒,韓淩觀還是一頭霧水,待他撿起那案卷看了以後,雙目越瞠越大,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這怎麼可能?!
無論韓淩觀心中怎麼驚疑不定,這罪名,他是不能認下的。
這若是認下,就算他身為皇子不會有性命之憂,此生也多半與那至尊之位無緣了,哪怕父王夠“健忘”,天下學子也會把此事牢記在心頭。
“父皇,兒臣冤枉!兒臣與這劉文暉素不相識,兒臣不知此人為何要汙蔑兒臣,口說無憑,父皇您可不能輕信此等小人之言啊!”韓淩觀咬緊牙關,拒不承認。
皇帝眯眼審視著韓淩觀,銳利的眸光幾乎要將他給穿透似的。
皇帝當然不希望皇子涉及到舞弊案中,這可是皇室的一大醜聞,自己政績上的一大汙點。
韓淩觀膝行上前,深深叩首,懇切道:“還望父皇徹查,還兒臣清白!”
皇帝冷聲道:“朕當然會查個明白!”
這一日,韓淩觀一直跪到宮門落鎖才離開。
其後,接手了舞弊案的大理寺奉旨嚴審了劉文暉,此人供認吩咐他如何行事的是蘇府的蘇宗元,這蘇宗元正是韓淩觀的大舅子,也就是順郡王妃的長兄。而在搜查了蘇府後,更是從蘇宗元書房的暗格裏翻出了一本賬冊以及一些見不得光的陰私,其中也包括前些日子上吊的那位郝大人的把柄。
事情的真相已經昭然若揭。
那位郝大人正是因為被順郡王拿到了錯處,所以才會做出畏罪自殺的假象,並留下“蛛絲馬跡”以栽贓南宮秦。
負責查案的幾位大人均是心驚不已,這位順郡王平日裏一副賢王的作派,沒想到暗地裏卻是如此攪動風雨,實在是“知人知麵不知心”啊。
也不知這南宮家是得罪了他,還是……想到宮中的五皇子,幾位大人都覺得自己猜到了什麼。
最憤怒的人無疑還是皇帝,他雖然早就疑心這次子有些心術不正,卻也沒想到他竟然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禍害朝堂的事。
皇帝氣得差點怒急攻心,在劉公公點了安神香後,情緒才漸漸緩和下來,再次傳召韓淩觀進宮。
韓淩觀早在第一次被皇帝傳召時,就猜到自己應該是被人陷害了。雖說劉文暉是韓淩賦的人,但是一開始,韓淩觀隻以為自己和韓淩賦都被人算計了,可是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連自己的嶽父和舅兄都被牽扯進去,而韓淩賦卻毫發無傷,韓淩觀終於可以確信陷害算計自己的人正是他那個好皇弟——
韓、淩、賦!
韓淩觀早就知道韓淩賦此人不可信,隻不過因為兩人有共同的敵人才可以暫時結為同盟,卻沒想到敵人尚未倒下,韓淩賦趁自己不防就已經先開始鏟除異己了!
想著,韓淩觀真是恨不得將韓淩賦千刀萬剮。
可是,已經來不及了,這次父皇的動作如此之快,快到他根本來不及做任何準備。
在錦衣衛的押送下,韓淩觀再次來到了禦書房,來到皇帝的禦案前。
在這個時候,就算是韓淩觀一開始嘴硬地不認,也在種種“確鑿”的證據跟前,不得不低頭……哪怕他想把所有的罪過都推到蘇家身上,可看皇帝的樣子,顯然是不會相信的。
以他對父皇的了解,與其再惹怒聖顏,倒不如……
他咬了咬後槽牙,謙卑的伏首道:“父皇,兒臣有罪。”
六個字,一錘定案。
皇帝一把拿起一旁的墨條,毫不遲疑地丟了出去,而這時,韓淩觀正好抬首欲言,那墨條砸在了他的額角,咚咚,連著兩聲悶響後,墨條摔落在大理石地麵上,在韓淩觀白皙的額頭上留下點點墨漬和一道紅痕,看來觸目驚心。
韓淩觀忍著痛楚,又道:“父王,兒臣雖然有罪,但是三皇弟亦有罪。此事乃是三皇弟一手策劃,兒臣隻是同謀……”韓淩觀當然也不甘心放過真正的罪魁禍首,怎麼也要拚一個魚死網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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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明天加更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