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道夫笑了笑,起身與菲利普握手告辭:“遠東的局勢還沒有完全穩定下來,帝國當局也在觀望,如果我們現在就急著向帝國釋放善意,反而會使對方做出錯誤的解讀,認為遠東的新政權是維持不下去了才主動低頭,所以還得委屈您在這兒靜養一段時日,等時局穩定下來再送您返回聖城。”
這話說得很客氣,貌似合情合理,菲利普縱然滿心不情願也隻能耐著性子繼續忍受被軟禁的命運。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這個道理大主教閣下當然懂。
“幸虧菲利普身段柔軟,如果他也像克勞茨那麼剛烈,我們就得另尋一位居中調停的人物了。”離開神殿地牢之後,魯道夫對兒子說。
“菲利普是個政客,克勞茨是位軍人,麵對同樣的困境做出了符合各自身份的選擇,所以說政客治軍和軍人幹政都是大忌,對國家的長治久安沒有好處。”
羅蘭看似漫不經心的一句話令魯道夫停下腳步陷入沉思,回頭對兒子說:“我們的國家剛剛建立,千頭萬緒尚待梳理,你要對國家的建設與發展有一個清晰完整的思路,我已經上了年紀,未必還能看到遠東實現富國強兵的藍圖,將來還是得靠你們年輕人。”
羅蘭收起笑容:“您風華正茂年富力強,怎麼能說這種不吉利的話。”
魯道夫倒是很豁達,哈哈一笑,摟著兒子的肩膀說:“我這輩子最大的夢想就是領導遠東人獨立建國,建國之後要如何經營建設?從前根本沒有精力深想,想了也覺得是白日夢,現在願望實現了,忽然有種心力交瘁的疲憊感,大概是真的老了,快到退出曆史舞台的時候了。”
“這隻是精神放鬆之後的錯覺,您現在可不能撂下擔子,國家和人民需要您帶領他們繼續前進,一頂小小的王冠就能讓您滿足?”羅蘭望著父親的眼睛,鄭重搖頭,“當然不!在寇拉斯王國崛起為世界第一強國之前,在您戴上皇帝冠冕之前,我們的事業還遠遠談不上成功!”
魯道夫因兒子的激勵大笑起來,拍拍他的肩膀說:“沒錯,我們的事業才剛起步,現在可不是躺在功勞簿上睡大覺的時候,我們回去吧,在這個舉國歡慶的日子,國王與王子久不露麵,未免令民眾感到不安,等到慶典結束我們再聊聊國家建設的事,我是個武夫,除了行軍打仗別的都不在行,搞建設你比我強,要主動擔起責任來。”
“我一定盡力。”
魯道夫還真沒看錯人。穿越到瓦雷斯三年來,羅蘭有兩年半時間在旅途中度過,早在寇拉斯政權建立起來之前他就深入遠東各地考察,全麵了解各個階層的人群,了解這四百三十萬平方裏國土埋藏著哪些礦產,又有哪些資源較為短缺,並且在實地考察的基礎上形成關於國家建設的總體構想。
官方主持的慶典直到黃昏才落幕,辛德拉神殿則通宵開放,繼續為人們提供聖化服務。興奮的朝聖者們通宵達旦遊行狂歡,首都的每一家酒館都客滿為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