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革派文人頻頻在報刊上發表文章,比如倡議廢除農奴製,允許土地自由買賣,廢除宗教審判所,剝奪修道院占有的大片土地,實行議會政治之類……提出的觀點很激進,但是改革派隻會耍筆杆子,在內閣中沒有自己的代言人,民眾對他們的號召同樣反應冷淡。”安東尼譏諷的笑了笑,“他們隻能寄望於久病纏身的查理老皇帝趕緊蒙主榮召,弗蘭克登基之後重用他們這幫人推行改革。”
“你別扯那麼遠,說說改革派為什麼反對東征。”
“這個嘛,主要是反對勞民傷財,不忍看到生靈塗炭什麼的,文人總是喜歡高舉道德的旗幟,倒是弗蘭克太子有幾句話說到了點子上。”
“哦,他是怎麼說的?”
“弗蘭克太子說,遠東行省脫離帝國控製還不到三年,三年前窮成什麼樣大家都有印象,那時候除了流放犯,誰願意去那窮鄉僻壤的鬼地方挨凍?現在遠東據說變了模樣,農民不光能夠吃飽穿暖,還有大量餘糧上繳,難道我們不應該反思一下為什麼會有這樣的變化?叛黨究竟采用了哪些措施促成遠東農業飛速成長?不把這些製度性的問題搞清楚,不去學習這些真正可貴的大智慧,隻想動用武力奪回遠東,就算成功收回失地又有什麼好處?沿用過去治理遠東的老辦法,給你億畝良田你不會經營,一味橫征暴斂破壞生產,用不了兩年遠東行省又將蛻變成原來那個不毛之地,不光無法貼補帝國財政虧空,還將激發當地民眾無窮盡的反抗,背上一個沉重的負擔。”安東尼喝了口水潤潤喉嚨,“總而言之,弗蘭克太子認為帝國的疆域已經足夠遼闊,物產足夠豐富,之所以陷入財政困境,不是缺少資源,而是沒能妥善的治理,與其勞師遠征搜刮遠東的財富,不如學習遠東當局的治國策略,效仿遠東的改革經驗,這才是強國之本。”
“這話說的一針見血,切中時弊!”羅蘭不由讚歎,“弗蘭克殿下,有賢明君主的器量。”
“你先別激動,我的話還沒說完。”安東尼戲謔地望著羅蘭,“太子爺還說,等到亞珊帝國消除時弊改革成功,不用再擔心一場戰爭就把國家財政搞破產,憑借強大的國力可以輕鬆收複遠東失地。”
羅蘭摸摸下巴,沉吟許久才開口。
“改革派那幫文人隻能用來搖旗呐喊壯壯聲勢,在政治上幫不上弗蘭克的忙,如果我處在他的位置,就會果斷轉變立場,放棄對穆勒一黨的批評,轉而扶持這個搖搖欲墜的內閣,通過穩定穆勒首相的地位壓製軍方激進派,進而推行自己的改革計劃。”
安東尼放下茶杯,詫異的看了他一眼。
“還真讓你猜中了,弗蘭克殿下的確是這麼做的,昨天在普愛宮設宴,高調宴請穆勒伯爵,首相出席了晚宴,這倒不意外,為了維護自己的地位,他隻能接下太子爺拋來的橄欖枝。”
“你父親也出席了慈愛宮晚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