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瑩躺在床上嚶嚶地哭著,江晟柏坐在床邊安慰她,明傑在病房裏來回踱步抱怨道:“當初怎麼跟你們約法三章的?不是讓你們先不要孩子的嗎?現在怎麼辦?” 傅譯晨走進去道:“做了爺爺是件開心的事情,你這是幹什麼?” “我現在哪裏又還有心開?我的心都碎了。”明傑碎碎念道。
宋佳霓則是走到床邊安慰沈星瑩道:“星瑩啊,孩子生都生了,遺傳到了就遺傳到了,你兩個弟弟也遺傳到了,不也照樣長大成人,有所成就了嗎?再說,從前你是一個人要照顧三個弟弟,現在我們這麼一大家子人,照顧一個小孩子,你就放心吧,不要太難過了。” “姑姑。”沈星瑩哭得眼睛都腫了。
“快別哭了,好好坐月子。”宋佳霓關心地說,“你想要吃什麼,做什麼,隻管給姑姑說,你婆婆不是晟柏的親媽,我可是晟柏的親姑姑,姑姑可是你把當成女兒一樣的。” “瞧你說的是什麼話?”傅譯晨責怪妻子道。
明傑說:“你們也不問問,孩子對什麼過敏?” “過敏源是什麼?”傅與佳問。
江晟柏有氣無力地回答說:“醫生說是,他們母子相互過敏。” “什麼?” 沈星瑩補充道:“孩子一出生就趕緊地拿一些常見的物品來實驗,都沒有問題,我一抱他,他不舒服,我也不舒服,我還以為自己沒有遺傳到,誰知道會是這麼一個鬼東西?” “什麼鬼東西?那是我們的兒子。”江晟柏糾正道。
這麼一個結果,那確實要哭一哭。
這意味著,如果找不到治療方法的話,他們母子這一輩子都不能相互觸碰。
而過敏可不是一般的疾病,症狀輕,則不過是小打小鬧,若是症狀重,那是要人命的。
想象一下,改日江家發生了什麼喜慶的時候,母子兩個一時忘記這一點,相互擁抱,遠遠雙雙斃命,這種滑稽事情在他們家族史上,也不罕見。
“這麼奇怪?”傅與佳作為一個醫生也是匪夷所思,感到很是不可思議。
江晟柏頭痛地說:“醫生暫時這麼判定的,母子兩個的體征都沒有問題,隻要一接觸就會出現過敏特征,不過,醫生也說,也許等孩子大一點,會有所改善。” 傅與佳說:“我去跟醫生聊一聊。” 因為事先知道沈星瑩的家族遺傳病,所以,在待產期間,便一直請了這方麵的專家張醫生。
傅與佳來找他了解情況,他說:“這種事情,在醫學上確實是罕見的,不,不僅僅是罕見,甚至可以說是神奇,我研究過敏這一塊,許多年,從未見過這樣奇奇怪怪的過敏源。” “母子相互過敏,未必是對彼此的身體過敏,也可能是對身體上的物品過敏,即便是對身體過敏,也可能是對身體某一處過敏,要真正的篩選出過敏源來,還需要做很多實驗。”傅與佳請教道,“張醫生,您認為這是什麼原理呢?就算是基因的緣故,出現這種人體相互過敏的情況,也是難以解釋的。” “可不是。”張醫生也是一籌莫展,“我如今也找不到什麼原因,甚至推測不出可能性,簡直是觸碰到了醫學盲區。” “會不會與‘同性相斥’原理相似,母子兩的身體擁有同一種基因,而且這種基因具備相斥性。” “母子兩擁有同一種基因是完全有可能的,但是關於同基因相斥的情況,卻不曾出現過,倒也不排除這種可能。” “科學嘛,就是要我們大膽設想,小心求證的。”傅與佳又問,“您認為,他們家族的這種過敏基因,存在補償基因的概率有多大?” “曾經我們也分析過,不過,認為這種概率比較低,補償基因也是罕見的,這是先天存在,而非後天決定的,很難判斷,我們曾經也想過仔細研究,無奈各方麵條件都不成熟。”張醫生笑說,“自然了,主要是研究費用的短缺。” 傅與佳不再說話,解開沈星瑩家族遺傳秘密的決心,又擁了上來,但是,這是一件大事兒,需要考慮的事情,太多了,這不是她一己之力可以完成的。
…… 傅予安上交一份申請,這份申請按道理而言,是極其不合倫理的。
他請求法院能夠強製性讓秦若非墮胎,從人權的角度來看,他這份申請是完全沒有道理的,法院根本就不會受理。
然而,介於他的婚姻存在欺騙的情況,這一宗案件變得十分複雜。
傅予安認為餘曼麗整容成秦若非的麵容,從而以秦若非的身份嫁給他,續而懷上了他的孩子,這個孩子完全是因為欺騙而存在的,那他作為孩子的父親,是有權利決定孩子是否出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