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吸了口氣，她轉過身，正好對上慕晏行那雙深邃如海的墨瞳。
她看著他，坦白的說：“有很多，但我不知道該先說哪一件。”
她們之間發生了那麼多事，又豈是一時半會，三言兩語就能說清楚的？
慕晏行也不接著說話，隻是靜靜地看著她，給她冷靜思考的時間。
半響才聽到蕭念念繼續問他：“慕晏行，你不恨我了嗎？不認為是我害死姐姐了嗎？”
蕭念念看著他的眼神有些複雜，在蕭佳佳沒有死之前，蕭念念跟慕晏行的關係並不糟糕，甚至稱得上親近好。
慕蕭兩家是世交，時常都會有接觸。
而慕晏行又是她的學長，不管是在學校還是在哪裏，都會對她多幾分維護，小時候懵懵懂懂，蕭念念老愛跟在慕晏行的屁股後麵，喊他晏行哥哥，心裏眼裏，都是對他的崇拜。
直至後來，她發現了在不知不覺中，她對慕晏行產生了那不該有的感情後，蕭念念就開始主動疏離慕晏行，甚至有意無意的躲著他。
再不複從前的親近，直到慕晏行跳級念完大學，到國外深造回來接手慕氏集團。
和緊接著蕭佳佳病危，因為她的遲到，死在了手術前夕，留下那樣的遺言。
她們之間，就徹底變了味。
慕晏行遵守蕭佳佳的遺言娶了她，卻恨她，折磨她！
陌生的樣子，好像，她們從來就沒有熟悉過彼此一樣。
這三年來，蕭念念問過自己無數次，為什麼她們之間會變成這個模樣，為什麼慕晏行會變得這麼冷酷無情，可是她找不到答案。
她也期盼過，終有一天，慕晏行會理解真相，會放下蕭佳佳的死亡，她們或許能夠跟正常的夫妻那樣生活。
就算不能恩愛甜蜜，也能維持著相敬如賓不相睹。
但隨著落掉的兩個孩子，以及之前發生的種種，蕭念念便徹底死心了。
但蕭念念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卻在這個節骨眼上，老天又跟她開了個玩笑，慕晏行竟然說，他沒有不愛她！
若他對她心中有愛，為什麼要這麼折磨她？
短短的不到一分鍾，蕭念念思緒千百回轉，在這黑夜裏，漸漸地紅了眼。
卻強撐著，不願意再在慕晏行跟前，表現出半點的軟弱。
蕭念念在等慕晏行的回答，但等了許久，卻隻有一句：“對不起。”
“為什麼要說對不起？”蕭念念咬牙問她，聲音夾帶著幾分哽咽顫抖：“還是說，你到現在也還不相信我？慕晏行，我真的沒有想姐姐死！”
“我知道。”慕晏行長臂一伸，將蕭念念抱進了懷裏，下巴抵在她烏黑的小腦袋上：“正是因為我知道，才要說對不起，念念。”
蕭念念狠狠地抿著唇，她沒掙脫慕晏行的懷抱，卻也沒有回應他的話。
但心髒的位置，卻隱隱的作痛，眼睛也在發酸。
“是我不對，讓你了受了這麼多委屈，念念，原諒我好嗎？以後我會對你好。我們不離婚，別離開我！”慕晏行的語氣，是蕭念念很久沒有感受到的溫柔。
甚至，她竟還在這話裏，感受到了幾絲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