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姿使勁地咳嗽了好幾聲才緩過勁來,再抬頭的時候哪裏還有傅眀修的身影。因為擔心被人看見此刻的模樣,梅姿勉強站起身,掏出化妝鏡整理了一個妝容才獨自一人走出停車場去找車回家。
叫了輛的士,梅姿坐在後座看著窗外飛逝的街景,不知道怎麼地就想到今天白老宴會上的事情。當時傅眀修看著她的眼神幾乎能將她徹底地融化掉,那樣的溫柔,那樣的嗬護,簡直就像是將她捧在了心尖上的最佳丈夫。
“噗通噗通”
梅姿伸出手覆蓋在胸口的位置,僅僅是回想她的心就跳得厲害,完全忘記了剛剛他之前對她的冷酷殘忍種種。
真是無可救藥了……
可是,誰讓她愛了他那麼多年,從看見的第一眼開始就愛上了他,從此萬劫不複,即使對方眼裏從來沒有過她。
回到家已經是晚上十點多,因為宴會上心神恍惚沒有吃什麼東西,梅姿便讓管家給做了點夜宵填飽肚子。坐在空蕩蕩的餐廳裏獨自一個人吃著飯菜,梅姿的心也是空蕩蕩的。
突然,餐廳的門被人大力推開,發出一聲巨大的聲響。
梅姿錯愕地抬頭,卻驚訝地發現站在門口的竟然是傅眀修。隻是男人的臉色很難看,甚至於比今天在停車場的時候還難看,黑眸中狂暴的戾氣讓人心神俱顫。
在梅姿失神的片刻,傅眀修已經走到餐廳,餐桌被他一踹,霹靂啪啦,到處都是破碎杯子盤子以及飯菜。
看到他這般模樣,梅姿心中不免有些慌亂,然而男人根本就不給她任何喘息的機會,猛地上前掐住她的脖子,一雙墨黑的眸子在暈黃的燈光下帶著絲詭異的魅惑:“我說過,再有下一次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為什麼?”梅姿的聲音嘶啞地厲害,發出來的聲音破碎不堪。
但是她不懂,她明明什麼也沒做,男人又是怎麼給她定了罪。上次是因為誤會她讓傅父給她安排到公司,這一次呢?
“為什麼?你還給我裝!”傅眀修惱怒地皺起眉頭,嫌棄地鬆開她的脖子,梅姿失去控製坐著地上。
傅眀修沒有扶的意思,看著梅姿的神情好似下一秒就會忍不住上來將她掐死:“才過了多久,你就給爸爸打電話告狀,你可以啊,把我的話當放屁是吧!”
才從停車場開車回公司,他馬上接到了父親的電話。傅父在電話裏對傅眀修各種耳提命令,還有憤怒的怒吼,一直在責怪他沒有好好對待梅姿。
除了梅姿,還有誰會去傅父麵前嚼舌根?
梅姿聽了他的話,卻是疲憊地閉上眼睛,沒有再做任何辯解。其實事實很明顯,定然是傅父一直等不到傅眀修給他打電話,所以才猜到了他們之間有矛盾,隻是傅眀修不會相信她說的話,因而說再多也不過是狡辯罷了。
傅眀修看著她的模樣卻當她是默認了,冷冷一笑:“你很好,特意找爸爸告狀是嗎?”
梅姿身子一抖,警惕地看著他,緊緊抿著唇角不說話。
“梅霜,記住我的話,我的耐心是有限的。”傅眀修拿起掛在一邊的外套,動作優雅地穿上:“如果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戰我的耐心,我會讓你知道即便有爸爸在,我也能讓你生不如死。”
梅姿身子瑟瑟發抖,不知道是因為男人冷厲的話語還是因為冷,目送著男人離開之後,她整個人縮了起來。
“少奶奶?”管家的聲音在餐廳門外響起,但是她人卻沒有進來,顯然也知道裏麵剛剛發生了什麼,畢竟動靜那麼大。
梅姿這才動了動身子,勉強爬起來,這才回道:“進來收拾一下吧。”
管家這才走進來,目不斜視地開始收拾,對於餐桌狼藉也沒有絲毫別樣的情緒。
“梅霜,記住我的話,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梅霜……
是了,在傅眀修眼裏,她一直是梅霜。或者說,在很多人眼裏,她都是梅霜。
可是她是梅姿,即便很多時候她自己都忘了。
從三個多月前她答應代替梅霜嫁進傅家,從此以梅霜的名義活著開始,她就不再是梅姿,這個世界上也沒了梅姿。
反正就算是以前,大概也沒有人在乎世界上有沒有梅姿這麼個人。她是個見不得光的私生女,和母親一直東躲西藏地過日子,成天提心吊膽擔心梅霜的母親會來找她們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