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南宮蕭然不禁動作微微一滯!

正在此時,汀蘭已然端來了剛煮好的茶,隻見她先奉於袁修月一盞清茶,便轉而端了另外一盞,準備呈於南宮蕭然麵前,但就在她端著茶轉身之際,卻不期南宮蕭然正要伸手取子。

猝不及防,汀蘭手中茶盞撞上了南宮蕭然的手臂,瞬間灑落棋盤之上。

“奴婢該死!”

驚叫一聲,急忙垂首,汀蘭拿了巾帕便要擦拭南宮蕭然的手臂,卻見他對她無所謂的笑了笑,隨即指了指棋盤。

見他如此,她臉皮一熱,忙又拿著手裏的巾帕拭在棋盤上,卻也打亂了棋盤上的棋子。

眼看著剛落了幾字的棋局如此便毀了,南宮蕭然不禁眉心輕皺。

抬眸之間,睇見他輕皺的眉頭,汀蘭心頭一顫,忙跪下身來:“都是奴婢不好,奴婢該死!”

“賴不到你,是本王之錯!”

淡淡抬眸,看向一臉窘迫的汀蘭,南宮蕭然淡淡的勾起唇角,眸色微深,他眸看向袁修月:“棋局已毀,我們重新來過如何?”

聞言,袁修月輕笑著道:“也好!”

汀蘭見狀,連忙收了棋子,待將棋盤擦幹,她方垂首輕道:“請娘娘和王爺繼續對弈!”

微抬眸,見汀蘭麵色不鬱,袁修月不禁淡淡說道:“隻是一局棋罷了,你不必如此介懷!”

聞言,汀蘭不禁將頭垂的更低了。

見汀蘭如此,袁修月淡淡搖頭,伸手便要取子。

但,她潔白如雪的柔荑,才剛伸到半空,與她對坐的南宮蕭然便忽然抬手,握住了她纖細的皓腕。

“先生?”

纖細的手指,微微蜷縮,袁修月眉頭微蹙著,有些愕然的抬眸凝著南宮蕭然。

迎著袁修月略顯疑惑的眸子,南宮蕭然神色微閃,溫和一笑,他淡淡說道:“無論是過去還是現在,我與你對弈,一直都是你執子黑子!也一直都是你在占盡先機,今日換我如何?”

聞言,袁修月的眉心幾不可見的輕顰了下。

並未等她出聲,南宮灝淩已然微翹著薄唇,將兩人手邊的棋罐調換!

見狀,邊上的汀蘭,不禁麵色微變了變。

眉頭微蹙著,她將茶盞斟滿,先與袁修月奉上一戰清茶:“娘娘,請喝茶!”

“嗯!”

輕彎著唇角,將自己的手腕不著痕跡的將南宮蕭然手中抽離,袁修月接過汀蘭手裏的茶盞,低眉淺啜一口。

伸手又端起桌上的另外一盞茶,汀蘭抬眸看了南宮蕭然一眼,遂垂眸上前:“王爺,請用茶!”

“有勞汀蘭了!”

對汀蘭溫和笑著,南宮蕭然接過她手中的茶盞,如袁修月一般,低眉淺嚐一口,他抬眸笑看袁修月,伸手捏了一顆黑子,低垂眼瞼,在棋盤上落下一子。

微微垂眸,睇著棋盤上南宮蕭然落下的一子,袁修月不禁眉頭輕皺!

“先生今日一上來,便封了我過去最常走的那條路……”輕勾紅唇,她取了棋子,垂首而落,隨即淡淡抬眸,深凝眼前秀逸如風的南宮蕭然:“如此,可是想要讓我無路可走?!”

臉上的笑,微微一僵,南宮蕭然如她當年在安國侯府時一般,從容怡然,淡淡出聲輕道:“你以前不是說過麼?有句話,叫做置之死地而後生,即便如今你的無路可走,隻要我有在,便一定會與你重新開鑿出一條路來!”

聞他此言,袁修月唇角的笑意,不禁緩緩加深:“先生,我聽聞你已入主安氏一族,如今接連內亂,遭殃的隻是百姓,若是可以,我希望你可讓安氏一族放下……”

“月兒!”

雖尚未聽全她的話,卻早已知道她要說的是什麼,南宮蕭然垂眸歎息一聲,不等她把話說完,他已然打斷她的話,而他白皙有力的大手,則置於棋盤之上,神情稍顯默然:“離國祖訓,後宮不得幹政!”

聞言,袁修月眉頭微蹙:“先生喚我月兒,而不是皇後娘娘……我如今隻是與先生閑談,並非是要幹政!”

“月兒!”

在心頭微微歎了口氣,南宮蕭然直直抬眸,望進她清澈卻有深邃的眸底:“如今安氏一族與國軍對持,雖不占上風,卻也沒有頹敗之勢……你此刻希望我放手,可曾想過,讓南宮灝淩放過手麼?”

經他如此一問,袁修月不禁心頭一顫!

是啊!

她隻是讓他放手,又何曾想過,讓南宮灝淩放手?

靜窒半晌兒,她心思微轉,方才悠悠歎道:“無論如何,皇上這一方,才是離國真正的君主,而安氏一族,卻隻是叛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