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抬手,將汀蘭拉到自己身前,袁修月眸色微潤道:“其實早前我也在猶豫,到底要不要瞞著哥哥,但是隻要一想到你,我還是決定此時連他一並隱瞞了!”

“娘娘?此事與奴婢何幹?”

一時間不太明白袁修月話裏的意思,汀蘭輕眨了眨眼,眸中盡是疑惑。

唇角輕勾著,於臉上蕩起一抹柔和笑容,袁修月蹙眉看著汀蘭:“若哥哥知道了真相,隻怕也會與你自虞妃手中得到那無憂之毒時一般,左右為難,心中備受煎熬!”

聞袁修月此言,汀蘭眉頭輕蹙了蹙,隻垂眸斂目,再不發一言。

其實,那夜在送走了南宮蕭然之後,她的心中便一直覺得,袁修月與其留在宮中,如此備受冷落的過活,倒不如可以放下一切,轉投南宮蕭然的懷抱!

畢竟,彼時皇上在宮中左擁右抱,軟玉在懷,根本就是樂不思蜀,而袁修月獨守空房的日子不好過,南宮蕭然心係於她的日子也不好過……倘若,在得了那無憂之毒後,她果真將藥讓袁修月服下,那麼她若失憶,便會忘掉過去,一心一意的跟著南宮蕭然。

如此以來,最起碼在她看來,他們兩個人都是幸福的。

但,當她拿著藥瓶,正準備投於袁修月的參湯中時,她卻猶豫了。

直到那時,她才恍然自己竟險些將自己以為是好的感情,強加於自己的主子身上。

若是如此,她對談何對主子忠心?!

是以,到最後,她在忠心和感情之中,選擇了前者,將無憂之毒,轉呈給了袁修月,也幸免了一場大錯!

凝視汀蘭半晌兒,見她一直不語,袁修月苦笑了笑道:“我知哥哥雖然疼我,但對皇上卻是忠心!若她顧念兄妹之情替我騙過皇上,那便是欺君之罪,若她將忠心看作比親情重要,將此時稟報皇上,我卻有些不甘心,既是如此,倒不如連他也騙過,豈不一了百了!”

“娘娘……”

黛眉緊蹙著,汀蘭深深凝望袁修月,心中五味雜陳!

她沒想到,袁修月竟曾設身處地的想過她的感受!

“別這樣,一切都過去了!”輕撫汀蘭的發髻,袁修月輕輕一歎,微微眯了眯眸,她輕聲問道:“芊芊和林盛,你如何處置的?”

南宮蕭然獨自上稷山,她不怕什麼。

但如今南宮蕭然和南宮灝淩一起上稷山,她便要顧忌幾分了。

不管怎麼說,芊芊和林盛之間,可是有一人,是虞家的眼線啊!

深知袁修月在擔心什麼,汀蘭輕聲說道:“娘娘放心吧,奴婢今兒晚上在他們的晚膳裏擱了曼陀羅粉,他們睡到明日午後才能醒,到那時奴才再想法子把他們支下山去便是!”

“如此甚好!”袁修月蹙眉而笑,在汀蘭耳邊輕喃:“汀蘭,你此刻該去外麵與皇上請罪了!”

聞言,汀蘭身形微顫了顫!

“娘娘可想過了,真的要連寧王殿下一起騙麼?”

“誰讓他和皇上合起夥來騙我來著?”

不以為然的輕笑了笑,袁修月伸手撫上汀蘭的柔美白皙的側臉,輕抿了抿紅唇,她緊蹙眉頭道:“這一次,要辛苦你,也要委屈你了!”

“奴婢不怕!”

眸色微深,卻格外堅定,汀蘭目光炯炯的對袁修月輕勾了勾唇:“能為娘娘掃清後宮裏那些藏在背處的障礙,莫說讓奴婢受些委屈,奴婢縱然萬死,也心甘情願……”

“別這麼說!”

抬手堵了汀蘭的嘴,袁修月訕訕一笑:“隻要有我在一日,你便一定不會死!而今夜皇上也會因為我,不會傷你分毫!”

“奴婢知道!”

因袁修月的話,心中感動莫名,汀蘭雙眸微微一眯,雙眸如彎月一般,“那奴婢去了!”

“嗯!”

虛應一聲,袁修月側身而臥,目送汀蘭離開。

須臾,待汀蘭的身影消失在門口處,她輕勾了勾唇,而後邪肆一笑!

今日真好。

不僅南宮灝淩讓她詐了來,連南宮蕭然那隻披著狼皮的狐狸,竟也露出了馬腳!

如此,離國內亂皆在南宮灝淩的控製之中……她便可以放心大膽的玩了!

想到南宮灝淩方才那副緊張擔憂的模樣,她滿足喟歎一聲,隻忽然之間,感覺到腹中胎兒似是踢了自己一腳,她輕勾唇角,滿是幸福的低眉斂目的輕撫著自己的肚子,輕喃聲道:“寶貝,如果你是兒子,便一定要記得,日後對自己的女人,要一心一意,坦誠相待,如果你是女兒,便要記得,若自己的男人不聽話,連自己都騙,那一定要將他騙的服服帖帖的,讓他不敢再對你撒謊!”

語落,她微微抬眸,眸中卻是思緒百變!

緩緩的,袁修月將視線重新移到門前。

那裏,雖早已沒了汀蘭的身影,但她卻仍是會心彎唇,低低喃道:“汀蘭……我希望,你也能收獲屬於你自己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