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心神一窒,杜生連忙恭身行禮:“奴才見過姑娘!”

按理說,他該尊稱袁修月為皇後娘娘。

但是如今她在這安氏行營,便一直被喚作姑娘!

語氣為頓了頓,杜生輕聲說道:“眼下這時辰,姑娘該餓了,奴才這就去取膳。”

“杜生!”

將被子裹得緊緊的,袁修月隻露出一張俏臉,因方才杜生如釋重負的模樣,而微微勾起唇角,她輕挑黛眉道:“不忙取膳,你且先去把嶽王與我請來!”

“嶽王?”

眸中不無疑惑之色,卻並未多言,杜生輕恭了恭身道:“奴才這就去!”

杜生請得獨孤辰來到袁修月寢帳之時,她已然穿戴妥貼,自行洗漱完畢,正端坐梳妝台前,自己梳理著發髻。

進入寢帳,獨孤辰微抬眸華,俊美如妖孽般的臉上,笑意盈盈。

並未對袁修月行禮,他十分隨性的坐在一邊的椅子上,抬眸看向鏡中心上人,笑容溫潤怡人:“今日你氣色不錯!”

“不錯麼?”

淡淡一笑,伸手取了一直碧玉簪子,將頭頂簡潔大方的髻團固定,袁修月轉頭看向獨孤辰:“我一個將死之人的氣色,會比你這位堂堂的嶽王殿下好麼?”

聞言,獨孤辰俊眉輕鎖。

滿是探尋的看著袁修月,他鳳眸微眯著說道:“我說過,你不會死的!”

對他的話,不置可否,袁修月自梳妝台起身,看向一邊的杜生。

見袁修月看向自己,杜生心下意會。

並未待她繼續出聲,他便已然開口道:“奴才這就去傳膳。”語落,他腳步一轉,快步出了寢帳。

待杜生一走,袁修月便抬步行至矮桌前,與獨孤辰對桌而坐。

輕抬手,斟了杯清茶,卻並未理會對麵的獨孤辰,她自己便兀自喝了起來。

見狀,獨孤辰眉頭輕擰。

心思微轉,他輕笑著剛要出聲,卻見袁修月在淺啜了一口茶後,淡淡抬眸,與他的視線,在空中交彙:“我記得,上次的時候,你說有要事,要回返嶽國,卻有為何如今,跟著皇上到了安氏行營?”

對於袁修月洞悉南宮灝淩的身份,獨孤辰一點都不覺得意外。

聰明如她,沒道理認不出自己心愛之人。

深深的,與她的視線相互交融,他輕蹙了下眉頭,語氣微冷道:“其實此事我之所以要瞞著你,完全是因你前幾日毒發次數太多,不想讓你有太多煩擾!”

聞言,袁修月輕輕挑眉。

修長如玉的手指,輕輕摩挲著茶盞上的精美圖案,她紅唇輕抿道:“如今的我,一切尚好!”

“是!”

淡笑著一歎,獨孤辰提壺與自己斟了盞茶:“其實當初你從我身邊逃走,我便尋了一處恬然之地,好生休養著,並每日差雷洛將新鮮的血液,快馬加鞭的送到你這裏。”

聞言,袁修月心弦微顫。

他說的,是事實。

而她,確實每日都能收到雷洛送來的血瓶!

暗暗,在心中一歎,想到南宮蕭然,又抬眸看著眼前的獨孤辰,她語氣晦澀道:“你們總是如此待我,但我心卻隻有一顆,分不得半分給你們!”

聞言,獨孤辰心下黯然。

俊臉之上,難得浮現灑脫之色,他薄唇輕啟道:“隻要你能活著,你的那顆心,可以全都留給自己喜歡的人,我一分都不要!”

他愛她!

在這個世上,從來隻愛過她一個。

但是,她和南宮灝淩的感情,他一直都看在眼裏,在經過這一番周折之後,他才明白,真正的去愛一個人,並不是以各種極端的方式強迫她愛你,而是可以放手讓她去愛她所愛之人。

有的時候,放手比用力去愛,更難!

但,如此的愛,於他而言,才算是真正的對她好!

深深的凝視著獨孤辰的溫潤深遠的眸,袁修月暗自將心放下。

忍不住歎息一聲,她輕聲重複著當初自己曾經對獨孤辰說過的話:“能夠成為你的紅顏知己,是我袁修月的榮幸!”

聞言,獨孤辰展顏一笑,那笑容堪堪傾國。

抬起手來,淺啜一口茶水,他低眉斂目道:“自你離開後,離帝便與楚國借兵三十萬!”

“借兵三十萬?”

眸色微斂,袁修月不禁眉心輕皺:“你楚皇和他的交情,這三十萬大軍,他必然可以借到手!”

“是!”

苦澀一笑,獨孤辰又飲了口茶,方才將茶盞放在矮桌上:“楚皇不但應下了他的借兵請求,還命楚國大將軍阮皓然,親自帶兵將那三十萬大軍,囤在了我南嶽邊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