淦嗔隻是靜靜地站在一旁,目光對上她的眼睛,眸中的深邃一閃而逝,最終化為烏有消失沉澱。
顧念等了等,以為他會說什麼,或者做什麼,但他究竟什麼沒說,也沒做,隻是輕然的轉身,出了房間。
隨著房門閉合,偌大的房內隻剩下了她一人,礙於身上的傷勢,她幾乎靠在床榻上,一動不能。
即便如此,顧念也憤然的慢慢要緊了下唇,試圖想要攥緊的雙手,卻發現左手,竟沒有知覺,也無法動彈!
就像是訥訥的一塊木頭,任憑她怎樣,也毫無半點反應。
可能是左肩上槍傷的緣故,因為當時帝長川用的是霰彈槍,子彈估計是碰觸了神經,才導致如此的。
她羞憤的痛苦難耐,無措的閉上了眼睛,此時的自己,雖然還活著,但又和死了有什麼區別?
而和這滿身的傷勢相比,最痛的,竟然是心。
這一切的傷,都是拜他所賜,帝長川,難道就這麼想殺了她嗎?還要用這種殘忍的方式……
她不信,除非他親口說出來,否則她絕對不會相信!
所以不管此時她怎樣,哪怕隻剩最後一口氣,就算爬也要爬回A市,她要當麵和他對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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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A市中心醫院,樓上VVIP病房中,手術過後持續昏迷的帝長川,也於今日蘇醒了過來。
他一睜開眼睛,率先進入視線的,就是潘秀玉和趙敏之。
老人時隔數日,恍若數天間蒼老了許多,鬢間白發蒼蒼,麵容哀涼中又透出喜悅,看著他睜開了眼睛,又驚又喜的滿眸淚花。
而旁邊的趙敏之也哭的早如淚人,這些天,她幾乎天天求神拜佛,以淚洗麵的眼淚差不多都要哭幹了。
“長川,你可終於醒了!”她撲過去,緊緊的握住了帝長川的手。
潘秀玉抬手慢慢的撫著男人消瘦的麵頰,疼惜之情一目了然,“醒了就好,其他的事兒,不急,等你身體恢複了,慢慢再調查。”
敢在公然的情況下,直接刺殺帝氏集團總裁,還造成了這樣的局麵,那麼,不僅僅是這個凶手,連帶著幕後真凶,都勢必要一追到底!
帝長川頭上纏著厚厚的紗布,此刻稍微清醒過來,意識算是略微恢複了一些,他試圖坐起身,但全身酸脹,很難作為。
他也動了動唇,想開口,但嗓子過於幹澀,難以發聲。
張主任問詢帶著醫生過來,為他大致檢查了下身體,最終展顏微微一笑,“帝總的身體情況暫時沒什麼大礙,手術也很成功,好好靜養調理即可。”
說完了,他又似想到了什麼,目光看著帝長川,繼續說,“不過,帝總可能也是因禍得福,這次頭部中彈位置,正好是上次重傷造成淤血壓迫神經的地方,所以手術時,也正好將腦部殘留淤血全部清除了,現在就好好休養吧!”
接著,潘秀玉和趙敏之和醫生又聊了幾句,詳細的詢問了一些後,又各種感謝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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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麵夜色沉沉,而某處的房子裏,顧念坐在床上正在接受咽喉霧化治療。
差不多二十多分鍾的治療結束時,正好淦嗔也推開了房門,他手中端了一碗熱粥,徑直走到了她床邊,低頭吹了吹粥碗,用勺子盛了一些遞送向她,“喝不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