淦嗔猩紅的雙眸噴火,一聲聲的質問磅礴,絲毫不給帝長川任何辯解和言語的機會,一拳又一拳,不過須臾,就將他邪肆的俊顏打的鼻青臉腫,嘴角也流了血。
如果不是顧涵東及時過來攔阻,淦嗔不知道還要再逞狂多久。
“夠了!”顧涵東出言的同時,也上前將淦嗔拉拽了起來,“你就算打死了他,念念的病也不會有好轉的!”
淦嗔暴怒未消,陰冷的眼眸陰鷙,憤憤地掃了他一眼後,徑直走進了臥房。
因為顧念還在昏睡,也不便直接驚醒她,而且,發病的時候本就脆弱,稍微一點風吹草動都容易引發不可逆的後果,淦嗔甚至這些,便又輕手輕腳的退出了房間。
顧涵東卻留下坐在床旁,伸手撫著顧念的臉頰,不經意的,聽到她睡夢中的一句囈語,他頓時眸色就沉了。
她的聲音很輕,也不受思維控製,混混亂亂的隻是在夢中的一句呢喃,但脫口的卻是,“帝長川……”
外麵,淦嗔森冷的寒眸輕抬,迎著帝長川方向,霍然直問,“你給她吃了什麼?”
帝長川慢慢的爬起身,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血漬,才說,“傅晏留下的藥。”
一聽是傅晏留下的,淦嗔這才鬆了口氣,又無奈的抬手扶額,“聽清楚了,別再來招惹我妹妹,離她越遠越好,帝長川,你的存在本身,對她來說就是一種傷害!”
淦嗔滿載怒意的臉色很難看,抬手扯開了些領口,然後猝然箭步迎上,一把就鉗起了帝長川的脖頸,“她當初被你害的已經丟了大半條命,你知道她這幾年是怎麼過來的嗎?受了那麼重的傷,你知道她是怎麼挺下來的嗎?”
“你什麼都不知道,就別再來招惹她,你到底懂不懂什麼叫愛?愛不是傷害,而是適可而止的放手!”
帝長川冷峻的麵容毫無表情,沉默的也沒有任何應答,甚至麵對淦嗔的粗魯行徑,也不躲不閃,隻是這樣,任由他的發泄和叫囂。
顧涵東從房內出來時,就看到這邊扭打在一起的兩人,他濃眸驀地一黯,大步過來拉開了淦嗔,然後側顏看向帝長川,隻言,“進去陪著她,守著她,寸步都別離開她!”
帝長川一愣,沒想到顧涵東能突然有此轉變,但顧念也著實令他不放心,便也沒想這些,直接轉身進了房間。
淦嗔還想攔阻,卻被顧涵東製止了。
“你他媽是不是瘋了?還是你非要看到顧念被他害死,才肯甘心!”淦嗔火冒三丈,近乎低吼的聲音咆哮。
顧涵東冷眸陰沉,出口的字音沉寒,又擲地有聲,“你希望顧念永遠一輩子都這樣嗎?”
“PTSD,是心理疾病,淦嗔,心病還須心藥醫!”顧涵東無奈的深吸了口氣,“說到底,顧念變成現在這樣,是帝長川的原因沒錯,他也確實不配在照顧念念,但他們是青梅竹馬,婚前就有十多年的感情羈絆,這些年,念念心裏一直都有他,如果不讓她把這個心結了了,那這病,會折磨她一輩子的!”
淦嗔根本不想聽這些,憤然的眸光犀利,“我就是醫生,顧念這幾年都是我和傅晏在治療的,她不也照樣好好的嗎?”
“你們隻能治療她的病,卻治不了她的心!”顧涵東冷沉的嗓音碾壓著他的尾音,“你既然和她一起生活過幾年,那麼,她睡夢中不由自主的喊著帝長川的名字,你又作何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