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軟不知所措地低頭看著腳邊的佑佑，她可以毫不猶豫地推開孟長陵，可卻無法推開幼小的孩子。
“你媽媽應該是章素錦，不是我。”阿軟抿著唇，打著手語。
佑佑搖頭，“我不知道章素錦是誰，我知道你就是我媽媽。”
佑佑眨巴著淚光閃閃的黑眼睛，他在爸爸的錢夾裏看到過照片，爸爸說照片上的人就是他媽媽，她的模樣深深印在他的腦海裏，所以一看見她，就認了出來。
“媽媽，抱抱我。”
輕輕的一句話，擊的阿軟潰不成軍。
這三年多，沒人知道她每夜都睡不著，隻要一閉上眼睛，就會聽到有兩道弱小的聲音可憐淒慘地喊她媽媽，她會看到兩個孩子站在大火裏拚命地掙紮哭喊，而她救不了他們。
她甚至連他們是男是女都不清楚，隻是看到灰燼中兩道模糊的小身影。
“孩子……”阿軟淚流滿麵，不受控製地彎腰抱起了佑佑。
佑佑高興地摟住她的脖頸，討好地把腦袋窩在她的脖頸裏，一口一個媽媽的喊著。
阿軟緊緊抱著佑佑，說不出此刻心情有多複雜，抱了很久之後，她挺直脊背欲把佑佑遞給孟長陵，孟長陵臉色微變，脫口而出：“如果你還不相信佑佑是你的孩子，那我現在就帶你去驗DNA。”
佑佑不懂什麼是DNA，小臉上露出茫然，隱約透出不安。
阿軟看著，心口抽痛起來，在她還猶豫之時，孟長陵強行拉著她走向車子，“我可以證明佑佑就是你親生的，你跟我走。”
如果有一線希望，阿軟也想相信佑佑就是她的孩子，她沒有抗拒，跟著孟長陵走了。
孟長陵把她帶到了醫院，他叫醫院調出了佑佑的病例，當初治療的時間就是發大火的那天，看著密密麻麻的一疊病曆，想到佑佑是個早產兒，他必定經過了很多治療才挺了過來。
還有孟長陵口中所說的那個女孩兒，心口疼痛的厲害。
“這下你相信了吧。”孟長陵凝著眉目，目光灼灼地盯著阿軟。
阿軟的眼淚成串成串地滴在病曆上，不自覺的點頭，是真的，佑佑真的是她的孩子。
她不要去驗什麼DNA了，這樣隻會讓孩子更加驚惶不安。
“孩子，我的孩子。”她確定了，長久以來心口裂出的大口子慢慢愈合，情不自禁緊緊抱著佑佑不放。
佑佑見此，十分高興，也摟著阿軟不放。
五分鍾過去之後，佑佑扭著小身子望向孟長陵，又回頭看著阿軟，脆聲聲的說：“媽媽，跟爸爸回家吧。”
阿軟愣住。
跟孟長陵回家？
回哪個家？
她跟孟長陵根本就沒有家啊。
“不，你跟媽媽在一起，媽媽帶你走。”阿軟打著手語，一臉的急切。
孩子是她的，她有權利帶走，不是嗎？
見她這樣，孟長陵臉色下沉，一把抱過佑佑，彎腰輕拍著他的肩膀，“你到那邊坐一下，我跟你媽媽談談，好不好？”
佑佑乖巧的點頭，自己走到不遠處的椅子上坐好，眼巴巴地瞅著自己的父母。
“阿軟，你缺席了整整三年，你憑什麼一出現就想要把佑佑從我身邊帶走？”